第11頁(第1/3 頁)
寶兒揉著眼睛哭哭啼啼下去後,範天涵就起身走到床沿坐下,我往床內側挪了挪,警覺地望著他。
他掖了掖我的被子,拇指撫了撫我的眉心,問:&ldo;還疼麼?&rdo;
娘呦,麻滋滋的感覺從他的指尖傳到我眉心,再傳到腳尖,我的腳尖繃緊了一陣發麻。
我偷偷在被窩裡舒展了一下腳趾,才道:&ldo;眉心穴不是致命之穴麼?&rdo;
他涼涼地瞟我一眼,道:&ldo;棋子打中的是你的眉骨,並非眉心穴。你倒是挺有概念的,若我沒記錯,你今兒從馬車上翻下來用的可是峨嵋派的落雁式?&rdo;
原來落雁式竟是峨嵋派的,我心下十分不恥,師傅老兒是愈來愈沒品了,連尼姑的招式都偷。
我尋思著範天涵不比我那愚鈍的爹,這練武的事想瞞也瞞不了多久,況且這也不是什麼違犯婦德之事,便把我和師傅大師兄之間可歌可泣、可集結成書冊發行的故事給他講了一遍,講到激動之處忍不住想手舞足蹈,好幾次都被他硬摁回床上去。
範天涵聽完只是笑,淡淡道:&ldo;我料得你也不真是甚武林人士,幸好。&rdo;
他後面兩個字更是聲音淡的很,想他堂堂一介武狀元,講話就不能氣拔山河兮就罷了,還這麼細聲細語,實在是委屈了武狀元這名號。且這&ldo;幸好&rdo;讓我一陣心虛,看來範大人也不樂意自己的妻子拋頭露臉於江湖上,這與我的初衷可是大相逕庭。
他奶奶的狗熊,所嫁非人。
倏地,我想起那個被我拋諸腦後的大師兄,忙問道:&ldo;大師兄呢?&rdo;
範天涵顯露出不願搭理我的樣子,略略嘲諷道:&ldo;放心,他好得很,只是傷了你後愧疚地離開了罷。&rdo;
我安了心,遂笑逐顏開。
範天涵面色沉了下來,道:&ldo;怎麼?你想與段郎闖蕩江湖了?&rdo;
瞧這話說得,忒酸溜,忒不大方。人皆言宰相肚裡能撐船,宰相他犬子的肚裡至少擺個板凳吧,這都什麼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還好意思拿出來說嘴,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我正欲數落他,忽地又想起另一事,便問:&ldo;你與我大師兄相識?&rdo;
他默了好長一會,默得我都快又昏睡過去才道:&ldo;我與你師傅也是相識的。&rdo;
我撐著眼皮,道:&ldo;那是,我師傅知交滿天下,他連峨眉山的老尼姑都認識的。&rdo;
他倒是笑了,又掖了掖我的被子,道:&ldo;我們就這樣罷。&rdo;
我聽得不甚明白,但他確實很愛掖我的被子。
爾後他又講了些事與我聽,但因他的語調無甚抑揚頓挫,加上我頭疼得很,便權當他為書塾的那位催眠老頭兒,半合著眼望他的嘴一張一弛,半夢半醒間,他似乎挪了挪我睡的位置,也躺了下來,我隱隱覺得有絲絲不對勁,但實在是困得很,便由他去了。
我再次醒過來時,已不見了範天涵,想是之前睡糊塗了罷,他並無道理與我一起大白天一覺睡到晚。而現房內已點上燈火,寶兒在撐著頭在桌子旁打著瞌睡,蠟燭在她臉頰旁燃著,千鈞一髮地等待把給她烤了。我正待喚她,驟地發覺此處並非狀元府,乃我出嫁前的閨房也。
我在寶兒把小臉烤了之前及時喚她:&ldo;寶兒,姑爺呢?&rdo;
寶兒揉著眼睛問:&ldo;什麼姑爺?&rdo;
我以為她睡糊塗了,便耐心道:&ldo;範天涵在何處?&rdo;
寶兒蹙著眉道:&ldo;小姐,你睡糊塗了罷?範天涵是何許人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