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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被封三爺退了婚,撕碎的婚書還擱在家裡的書桌上呢。
白鶴眠掙不開身上的繩子,氣喘吁吁地倚著轎子發愣,他汗流浹背,火紅的旗袍濕漉漉地粘在後背上,早起化的妝全暈開了,眼尾猩紅,狼狽不堪。
鼎鼎有名的花魁半路被山匪劫走,怕是想不賣身都難。
白鶴眠面色一僵,捏住了藏在掌心裡的雨花石。
他死活想不明白。
封三爺退婚退得大張旗鼓,說白鶴眠流落風塵,汙了家族門楣,必不可再進封家的門。
他被冷嘲熱諷慣了,婚事黃了就安安心心地當著花魁,今早卻莫名其妙地被幾個粗使婆子從床上拽起來,穿衣打扮一番,塞進了花轎。
白鶴眠奮起反抗,最後敵不過伙伕人多,被捆了扔在轎子裡,一路晃晃悠悠地往金陵城去。
要不是半路殺出一隊撿了封家腰牌,狐假虎威的馬匪,伙伕難不成真要把他抬進封家?
白鶴眠不認為來接他的真的是封家人,直接在封二爺腦袋上安了個馬匪的名號。
平陽落虎被犬欺,白鶴眠坐在轎子裡幹著急。他早已不是金貴的白家少爺,自家道中落,他過得不如普通的妓,若不是好心的熟客將他捧成了花魁,哪裡來賣藝不賣身的好事?
扛轎子的人步履穩健,白鶴眠漸漸困頓,但他不敢閤眼,生怕睜開眼睛,自個兒就到了土匪窩,再也逃不出去了。
他還想跟好心的熟客私奔,過神仙快樂的日子呢。
白鶴眠強打起精神支撐了幾分鐘,最後還是抵不過睡意,迷迷糊糊地合上了雙眼。
騎馬走在小轎邊的封二爺勒緊了韁繩,翻身下馬,示意扛轎子的警衛員停下,自個兒撩起沉甸甸的簾子,俯身湊了過去。
白鶴眠有副好相貌,要不然也當不了明艷動人的花魁。許是一路又受驚又被嚇,他此刻小臉蒼白,眼尾發紅,濕漉漉的發梢粘在額角,看著就讓人心生憐惜。
封二爺的眼睛微彎,伸手將白鶴眠抱了出來。
白鶴眠睡得沉,腦袋一晃,露出了纖細白嫩的脖頸。
路邊的樹上趴著蟬,精力充沛地嚎。
封二爺眼底颳起的風浪也在嚎。
風帶了燥意,白鶴眠無意識地把臉貼在封二爺的胸口,像是嫌日光刺眼,脖頸深處的刺青也隱隱約約露出了頭。
封二爺腳步微頓,目光粘在那一處青灰色的印記上,等蟬鳴聲漸弱,才邁步往汽車裡鑽。
車一直跟在隊伍的末尾,現在才派上用場。
封二爺將白鶴眠身上的繩子解開,伸手取了口袋裡的絲帕,原想幫他擦拭傷口,很快又想起帕子已經髒了,便取了個水囊,將清水潑在了他的手腕上。
白鶴眠微微蹙眉,不舒服地輕哼,在封二爺懷裡翻了個身,一條白花花的腿從旗袍的開衩處露了出來。
艷驚秦淮的花魁,自然不是浪得虛名。
原本被捆著,白鶴眠身上的風情味兒還沒散開,如今沒了繩子的束縛,舒舒服服地趴在封二爺懷裡,盈盈細腰便扭出了花樣,明明什麼也沒幹,偏生勾起人心底的火。
可他眉宇間並沒有經人事的媚意,反倒籠著層懵懵懂懂的純情。
兩廂雜糅,怪不得他賣藝不賣身,照樣勾得少爺小姐們飛蛾撲火。
火紅的旗袍沾了水,濕漉漉一團,其間盛開著青色的花。白鶴眠連腿根都文了刺青,封二爺低下頭,鼻尖上懸了汗,卻無暇去擦。
那是朵牡丹。
封二爺覺得昏睡的白鶴眠在自個兒懷裡熱熱烈烈地盛開了。
「二爺,前面有三爺的人。」旖旎的氛圍冷不丁被下人的聲音攪散。
封二爺一把拉住白鶴眠的旗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