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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越點點頭:&ldo;我知道了。&rdo;多加小心就是了,要說先下手為強,他還是做不出來。
清平微微一笑:&ldo;如此,清平就放心了。這輛馬車,還要向殿下借用一下。殿下多保重。&rdo;
李越後退一步,看著他放下簾子,忽然想起:&ldo;你住在哪裡?&rdo;
馬車裡傳出清平清朗的笑聲:&ldo;與殿下軍中相見!&rdo;輕輕一鞭,馬車轆轆而去。
李越怔怔看著馬車遠去,心中五味雜陳。清平這般舉動,實在是解了他目前的一大難題。但這般悠然遠引,究竟是對那一夜纏綿毫不放在心上,還是對李越的失望,抑或是發自內心的信任和自信?不管是哪一種,似乎對他而言都是更增加了難題。
李越站了一會,才走回去從馬車裡抱起柳子丹。他實在是睡得太熟,半點也沒有醒的意思。眼睛下面濃濃的青色說明他這些天著實勞心。李越小心地抱著他,像抱著一件稀世珍寶,緩緩穿過院子。無論如何,他懷裡的這個人,是他許過相守終身的諾言的。如果說清平他不能負,那麼這個人更是如此。何況,柳子丹如今除他之外,實在是一無所有。
走進書房,李越輕輕把柳子丹放在窗下的錦榻上,蓋上自己的披風,才坐到書案前去翻那堆積如小山般的摺子。摺子整齊地分為幾摞,一些是柳子丹已經以他的名義批閱回復了的;一些是雖未回復,卻已有意見的,都夾著寫好的小條子;還有一些是要他自己拿主意的,都用細筆標出了重點,以便他瀏覽。李越一一翻過,看得心裡熱熱的。
官員們上的摺子沒有什麼重要的。不過離開十幾天,有各部官員在,事情還是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被柳子丹重點挑出來的是康梁和宮內眼線送來的訊息。康梁的訊息無所不包,除了東西二國之外,還有中元的訊息,說是中元皇帝身體不佳,幾個兒子也正在各盡本領四處尋找名貴藥材進獻,街頭巷尾都在議論紛紛,恐怕又是一番皇位爭奪云云。且說北驍似乎有馬隊進入東平,不過時間已是一月之前了。宮裡的眼線便是當初高碩才留下的那幾個,送來的訊息也多是床闈之間的事。說小皇帝齋戒期已滿,應與嬪妃圓房。因有減用令,太后又是剛剛從詛咒中恢復過來,因此不宜鋪張。頭一夜在皇后的丹華殿歇夜,但夫妻之間並不多話,第二天就去了王淑妃的朱顏殿,而且一住就是兩夜,直到太后干涉,才轉去韓謹妃的緋雲殿。謹,是李越給韓子鳳的封號。本來後宮四妃,封號依次是貴、德、淑、賢。但李越偏偏封了韓子鳳一個謹妃,打破了傳統的規矩,為的是時時提醒她謹言慎行,既等於把韓氏入宮前的過失牢牢烙在了她身上,也是無形中將她壓在了封淑妃的王憶眉之下。
這些後宮的事李越沒有興趣,可看著小皇帝冷落方蘋,也不由暗暗嘆息。方蘋特立獨行,非同凡俗,可是入了宮,仍然脫不了普通嬪妃之間的爭寵失寵。縱然她自己並不在意,卻難免別人的眼光。只是這生活是她自己選的,將來無論如何,都不能怨天尤人。看看西定九子奪嫡,再看看東平二虎相爭,北驍歷來兄弟鬩牆,中元雖然表面平靜,底下也難免波瀾。將來南祁後宮之中必然也是如此。方蘋現在可以不沾一絲塵土,可將來若有了兒女,又豈能不為兒女爭奪?就是徐淑妃,也是出身書香世家,照樣為了兒子毒殺皇后,這其中的變化,又豈能只怪她的貪心呢?自來無情最是帝王家,這無情,既是人心,又非人心所能左右。這樣說來,皇位究竟算是個什麼東西?他自己現在這樣苦心積慮要建立自己的權勢,又是在爭什麼呢?
李越想得心裡煩悶之極,重重吐了口氣。柳子丹在榻上翻了個身,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他:&ldo;什麼時候了?&rdo;
李越微微笑起來,走過去把他用披風裹緊:&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