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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嶼寧為她的執著無奈:「那我睡哪裡?」
「我睡沙發, 你睡我的房間。」雪竹說。
「冬天睡沙發會感冒的,」孟嶼寧失笑,「好了,回家吧。」
他不回家,她也沒法逼他。
「孟叔叔在醫院, 」雪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孟叔叔的現在的狀況,「你會去看他嗎?」
孟嶼寧:「再說吧。」
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其實哥哥是個很心軟的人,雪竹一直知道。
會這樣給出敷衍的答案, 是因為他不打算因為孟叔叔生病了就原諒他。
最後雪竹還是上了車,孟嶼寧將她送到家,又很快離開。
雪竹看他離開,他的背影漸漸從熟悉的小區裡消失,想說的話很多,最後一句話也沒說成。
其實私心地不希望哥哥真的跟孟叔叔斷絕關係。
因為一旦切斷聯絡,她和他之間的聯絡也就斷了。
她時常希望自己的直覺準一點,譬如考試前猜題的時候,比如瞞著媽媽在房間裡看愛情小說的時候。
但這次她不希望。
過完年後,孟嶼寧提前回了北京。
臨走前,雪竹沒忘記把過年時爺爺交給她的給哥哥的那份紅包給他。
爺爺似乎猜到了哥哥肯定不會收,連理由都替雪竹想好了。
孟長風是他一輩子的老友,他的孫子自然也是他裴清成的孫子,爺爺過年給孫子紅包,簡直天經地義。
雪竹為爺爺的機智感到折服。
孟嶼寧沒辦法拒絕這份紅包,他記在心裡,至此參加工作後的每年,即使沒辦法回來看爺爺,也一定會託人帶上紅包給老人家。
都說再惡的人也會因為生命即將到頭,而重新被喚起內心深處的善良。
雪竹還記得小時候,孟叔叔雖然對其他人脾氣都有些暴躁,但對她的態度始終挺好的,或許是看她年紀小,和她說話時總是盡力輕聲細語,當然嗓門還是粗的,只是相對溫和了那麼一些。
爸爸媽媽每次去醫院看孟叔叔的時候,雪竹也跟著去了。
孟雲漸的病治不治得好是其次,主要是他自己就沒有打算治,晚期的醫藥費有多高孟雲漸心裡有數,治得好另當別論,治不好那還花這個錢幹什麼。
迅速削瘦下來的男人躺在病床上,瀟灑地揮了揮手:「治個屁,活著也沒什麼意思,就這樣吧。」
許琴罵他烏鴉嘴咒自己。
「實話,」孟雲漸咧嘴笑,「別浪費那個錢了,我說真的。」
「那你死了錢也帶不走啊,你留著幹什麼?」
孟雲漸切了聲:「我留著那錢是沒什麼用,你也沒必要跟主任預支工資了,你每個月買那麼多衣服和擦臉的東西,預支了這麼多工資剩下的日子你喝西北風啊?我不信你能忍得住不買東西。」
許琴邊給他調整病床角度邊哭著罵:「你管我買不買東西,都快死了的人還這麼愛操心。」
「錢留著,你的你自己留著,以後再找個吧,」孟雲漸一個暴脾氣的老爺們竟然也沒計較,「我爸存摺裡的錢,還有我的錢,許琴,我對你也沒什麼要求,但這錢你就別要了,都交給我兒子吧,隨他怎麼花。」
旁邊的裴連弈一家都愣了。
唯獨許琴滿臉不屑地說:「誰稀罕你那幾個銅板?要真稀罕當初我也不會找你了,我會交給你兒子的,但是他接不接受我就不知道了。」
「不接受的話,」孟雲漸側頭看著一旁沉默的裴連弈一家,「老裴,他最喜歡你們一家,你們幫我說兩句,爸爸不認就算了,錢收著總沒壞處的,他辦升學宴那天收的紅包我都幫他開了個新戶,到時候一起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