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第1/2 頁)
&ldo;我不相信!&rdo;她說。
&ldo;那麼又會怎樣呢?&rdo;他喊起來,跑進了起居室。
他抬頭看著牆上的鐘,鐘上的秒針,時間在滴嘀嗒嗒中過去,他卻一籌莫展。他剛才強裝的鎮靜消失了,心中突然充滿恐懼。房子裡顯得又靜又空,每次蕾娜特不在家都是這樣。可是這次的寂靜與以往不同,它來自他的內心,使他額頭髮潮。他必須迫使自己在老伴面前不流露那緊緊攫著他的驚恐。
為了找點事幹,他給旅館打了個電話,退掉了他們老夫婦倆預訂的帶淋浴和早晚兩餐的雙人房間,他們不能到那安靜而又陽光充沛的地方去度假了。他很清楚,在幾個小時以至幾天內,他必須守在電話機旁,隨時準備回答問題,協助找人。但他不知道他能給予什麼協助。
歌得斯密德夫人把晚飯端到了桌上。由於天氣又問又熱,他們吃的是牛肉色拉冷盤加土豆,還有牛油和酸奶。
他們坐在餐桌前,誰都沒有胃口,把盤子推過去,轉過來,毫無興趣地用刀叉捅著戳著,誰也不敢看覷對方的眼睛。
當門鈴響起來時,兩個人都跳了起來,瞪大了眼睛,又高興又驚慌。也許是什麼人帶來了蕾娜特的訊息,有關她活著的訊息。
來人是個警官。他還想問一些問題,想知道其他一些細節;箱子裡裝著什麼,小手提包裡有什麼東西,歌得斯密德夫人是否還記得蕾娜特帶著什麼內衣,等等。這個警官說,這些東西經常對找人有用。他們把警官領進屋裡飯桌旁。
他們把所有的盤子都推到警官面前,硬要他吃一點,喝一點。假如他能吃能喝,就是個好跡象,蕾娜特的處境就不會太壞,要不然一個在警察局工作的人哪能心安理得地又是吃又是喝呢?警官無拘束的吃喝,使他們有了信心,話也多起來了,他們說著蕾娜特的事,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也不管有用沒用。他們高興地看到警官在做筆記,把他們說的事記了下來,完了他又要了一張蕾娜特的照片。他在他們家整整呆了一個鐘頭。可是他一走,一切又都恢復了原狀。
他們沉默著,下意識地做著種種毫無意義的事情,只有一件事不做:睡覺。他們害怕,害怕做夢,害怕自己失去了控制的想像力。
他們看了電視裡的晚間新聞,沒有與他們有關的訊息,可是螢幕上展現在他們跟前的世界各地發生的種種不愉快的事,對他們的觸動要比以往強烈。
歌得斯密德夫人把床鋪好,把睡衣放好,這也是一種故作鎮靜的行動,放牙刷也是如此,慢慢的,一切動作都慢極了,然後是睡前的吻,把枕頭放好,他倆心裡都清楚,可都不吭聲,心裡卻使勁琢磨會發生的事的幾種可能性,弄得額頭都痛了,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們睜大了眼睛躺在黑暗的屋裡,期待著,凝視著屋頂,熱淚盈眶,但是誰也不抽噎,怕影響身邊另一個人的情緒。他們都裝出有點信心的樣子,儘管無法具體描述,表達,但畢竟不是沒有。比如那個警官和藹可親,沒有帶來任何悲劇性的跡象,他的舉止說明瞭這一點。他不把形勢看得太嚴重,當然也沒有完全排除危險的可能性。如果不是這樣,那他怎麼會呆一個鐘頭才走呢?
他們毫無睡意地躺在小房子裡。這座房子有三間正房、一個廚房和一些小房間,這是他們辛苦了一輩子攢錢蓋起來的,為的是有朝一日能留給他們的蕾娜特。他們的蕾娜特在哪裡呢?她遇到了什麼麻煩事?是誰把她從她父母的生活中奪走的?他們在電視裡、報紙上、廣播裡聽到過許多諸如此類的事,但是沒有真正重視過,是誰把這道該死的門在他們的眼前推開的?這些人腦袋上難道沒長眼睛4當電視螢幕上出現非洲挨餓的人群、越南被射死的小殘廢、世界各個戰場上的死亡者時,他們的心在暗暗地顫抖…&hel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