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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心兩字, 無論放在何時,都帶著一股叩問心門的力量。能讓人回想起最初的熱情, 下意識去回顧自己的內心歷程。
「元十四,你的初心呢?」
高臺上一身院長袍的玉人發問,一字一句如重錘敲打在琴姬心牆。她對晝景不設防,於是這蘊含道韻的『叩問』,問得她神情恍惚,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她維持站立的姿勢, 手腳都不知該如何安放。
她說了什麼?
——至情至性,至死不休。
這就是她的初心。
說白了,大千世界,她想要的,無非是那一人, 也無非是那份歲月長河都斬不斷的至情。
學堂上的問詢仍在繼續,那穿著院長袍的人也不再『問』自己,她的視線移開, 對著學堂上年輕的世家男女散漫談笑,琴姬愣在那,知道元十七扯她袖口,她這才慢半拍地坐下。
問初心, 便是問道。
不是每個人都能從她口中問出她內心深處最直白的想法。
琴姬回憶自己吐出的八字,回想恩人慢悠悠一派文雅風流地喊她「元十四」,沒有素日的輕佻不正經, 更沒有夢境或床榻間的旖旎纏綿,像極了很早以前在她夢裡的恩人。
是那個教她習文練字、彈琴學禮,通曉聖賢文章的恩人。
是嚴肅的, 不容褻慢的。
這或許正是時光賦予晝景的魅力。
是琴姬無法抵抗、沉迷貪戀的,以至於看著在高臺侃侃而談的心上人,她心神搖曳,情思如清風裡的蓮花搖晃。
「元十四。」
持重端方的某人一眼望過來,薄唇流出徐徐緩緩未曾沾染煙火氣的字眼,琴姬陡然成了眾矢之的,被學堂上世家男女好奇的視線圍在狹窄之地,她忍著羞意,強撐著面上的冷淡,指縫沁出細膩的濕汗。
罕見的慌張。
晝景彎眉:「元十四,方才本院所講,你可懂了?」
琴姬微微抿唇,水色的星眸低垂,心裡生出難言的愧疚:她光顧著走神,哪曉得她講了什麼?
恩人是故意的。
她早就看出自己魂不守舍。
可在學堂思念近在咫尺的戀人,她羞於承認,吶吶點頭:「懂、懂了。」
晝景遞給她一道意味深長的眼神,琴姬心跳的很快,低著頭,不敢與她對視。
「道院的《院規》,今日你且謄抄三遍罷。日落前交給我。」
「……是。」
晝景移開視線,裝的好一副為人師表的超凡脫俗模樣。
她連新婚的娘子都捨得罰,學堂上再無人敢想入非非,又因了她本事極大,學識淵博,在場的世家子弟屏住呼吸,洗耳恭聽,竟是一個字都捨不得錯過。
元十七也被自家姐夫嘴裡所說的新奇天地深深吸引,連她身邊的阿姐正陷在糾結的羞赧中都沒意識到。
道院,以道為名,甚至請來晝景執牛耳,可見大周皇室的野心,可見李繡玉其人的野心。
新格局的變動,勢必會帶來九州各國強弱的重新定義,大周曆經多少代,在李繡玉手上走向鼎盛,成為萬國來朝的泱泱大國。
那麼接下來,道法在九州推廣,大周仍要走在前列!
白鶴道院的存在,在史書上具有著別具一格的意義。
而這些,身在其中的人很少關心。
因為他們眼前有了一條全新的路。
晝景這人,彷彿永遠不會挖空的寶藏,總能給人驚喜。一個時辰的大課結束,眾人沉浸在道法的玄妙和對院長的深深崇拜,交頭接耳,說得唾沫齊飛。
每個人的眼睛都閃爍著光亮,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
學堂上的世家男女們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