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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絲毫不畏懼雷霆之勢,猶如盾牌穩穩護著心愛之人。
此方天道意志屢次失手,霎時風雨大作,如嘶如吼。
天幕陰沉沉的,方圓百里都籠罩在死亡的陰影。
玄天觀,繁星觀主舉目觀天:「難,難,難。」
「師父,還能怎麼難?」
再這樣下去,長燁聖君怕是要和天道打起來了!
一方天道不能有兩個意志,天道要那孩子死,聖君拼死要保全親骨肉。
青玉道長甩了甩他的拂塵,看了眼手捧命盤的青葉,幽幽道:「已經打起來了。」
隔這麼遠都能感受到空中那股熾熱含怒的星火之意,可見聖君快要忍不下去了。
遠處山巔。
風傾自風中顯現身影,身邊跟著一頭狼妖。
「這天變得好厲害,雷霆主殺,阿傾,水玉星主這一關怕是難過了。」
「難過也得過。」她抱著化作小狼崽的阿西一步踏出跨越千里來到被恐怖異象籠罩的潯陽,又邁出半步,憑空出現在晝府後院。
「你是誰?!」
「水玉摯友。」
她不再多言,身影一晃人已經坐在了屋頂。
和魂魄尚未覺醒的琴姬不同,和魂魄覺醒未正式歸位的晝景又不同,她乃正兒八經後天修成的星主,哪怕千年前她為水玉身死一事和道姮撕破了臉,道姮還保留她的星主之位。
她不敢託大和聖君比本事,但坐在這,以身扛雷減輕晝景的壓力還是做得到的。
水玉是她摯友,是她看著長大的天生道種,她們一同修道,先後得道飛升,她知道她對聖君一眼鍾情的思慕,最先曉得她們相愛,千年前來遲一步看著水玉身死道消,是她畢生的憾事。
雷霆劈在她身上,房間內,晝景從入定中睜開眼。
「舟舟,舟舟,你怎樣?」
琴姬掌心全是汗,死死咬著塞在嘴裡的錦帕,搖搖頭,又是一陣痛苦的嗚咽聲傳來。
晝景看得心碎。
一炷香後。
穩婆驚喜道:「頭、頭出來了,夫人努力,夫人加把勁啊!」
「十四,十四,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謝溫顏柔聲哄著女兒。
催促聲入耳,琴姬發了狠,恍恍惚惚中聽阿孃說孩子出來了,她心神放鬆,徹底暈過去。
雷霆陣勢亦是在此時頓時消減,幾個呼吸間,烏雲散去,頭頂見青天。
風雨止歇,彷彿先前雷光劈斬皆是一場琉璃夢幻。
夜幕降臨。
「舟舟!」晝景取出她嘴裡染了血色的帕子,飲了靈液渡到她喉嚨。
「十四,我的十四……」謝溫顏捧著女兒的手心疼地直掉淚。
兩人看過了昏迷的產婦,這才發現內室一片死寂。
謝溫顏隱約覺得少了些什麼,可她腦子昏沉,滿心都是女兒的安危。直到對上穩婆那雙驚懼的眼,她心狠狠一顫:「孩子,拿來!」
房間跪滿了人。
晝景心一沉,先岳母一步奪過襁褓,定睛看去——
竟、竟是個死胎!
「阿景!」謝溫顏再莊重自持不過的婦人,此刻身子搖搖欲墜,她如遭重擊,比起已成定局的外孫,她更掛心受激過重陷入瘋魔的女婿,有心留人,晝景哪還聽得進去?
抱著孩子氣勢洶洶地出了房門!
神色冰寒,怒火在五臟六腑翻湧成勢。她三兩步闖出門,定定望著頭頂那片天,目眥欲裂:「不服!我不服!」
「姐夫?」
風傾從屋頂下來,一眼看到襁褓裡死意沉沉的孩子,心裡一駭:「都退開!離她遠點!」
元九娘眼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