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鄭氏(第1/2 頁)
喬芸這邊其樂融融,卻有別人寢食難安。
呂氏與喬棗花住在縣裡小兒子喬樺家的那一晚,呂氏便被小兒媳婦套出了話。
喬樺的妻子鄭氏是他師父的女兒。
那老秀才苦熬四十年都沒中舉,最後終於明白自己不是考科舉的料,便歇了心思,親自教養女兒、收收徒弟。
老秀才把自己的女兒教得知書達禮,為的就是能讓她嫁出去後,能助夫君寒窗苦讀,以全他終生都沒中舉的遺憾。
呂氏時常為自己小兒子能不花一分彩禮就娶到秀才女兒這件事感到自豪。
尤其是這小兒媳婦還帶著她爹教書這麼多年攢下的薄底當嫁妝!
縣裡的房子都是現成的,兩進的青磚小院,離縣裡的書院還近些,老秀才死了以後這房子就留給了鄭氏,如今正好讓兒子在縣裡頭接著讀書,不必再花錢去住書院的宿舍。
雖說當時喬松成親的時候,村裡有不少人嚼舌根說喬家這是吃絕戶。
尋常人聽到這話都會羞得無地自容,但呂氏不同凡響。她越發挺起了身板,在她眼裡,她兒子能被秀才相中做女婿那就是他的本事,別人想吃絕戶還沒人瞧得上他家泥腿子呢!
喬樺自從得知了親孃幹過的事之後,連著幾天都心緒不寧。
他與大哥喬松雖隔了個肚皮,但好歹是同一個爹,他對這個大哥談不上厭惡,也談不上喜歡。
他知道,後孃跟前頭生的那個孩子處不好是常有的事,故而從前娘對大哥沒好臉色的時候,他只當是老人家發發脾氣,並未放在心上。
可如今,娘竟然……差點害出了條人命!
若是此事讓書院的同窗知道了,他的臉往哪裡放?
喬樺在心裡憋了幾天的話,終於憋不住了。
“今年早些回去吧,趁著雪沒下大,明兒咱就走。”
下雪這日,夫妻倆點了燈,坐在炕上閒話家常。
鄭氏給年僅兩歲的兒子繡著肚兜,他們的兒子在炕邊的小搖籃內睡的正香。
她瞅了喬樺一眼,忍不住埋怨。
“不是我說,娘這事是做得真不地道!大哥就算不是親生的,可好歹也叫了這麼些年的娘,她的心莫不是石頭做的,捂不熱的?”
鄭氏手上穿針引線,心裡對自己這婆婆是止不住地怨懟。
夫君千好百好,就是有個娘實在上不得檯面!
原以為不過是個眼皮子淺又不大要臉的老太婆,她佔著秀才女兒的身份高地,又不常回去,時不時捏著鼻子給點好處倒也就打發過去了,拌不起嘴來,她還曾經慶幸婆婆好糊弄,省了她不少心。
卻沒想到竟是這樣一個不同凡響的老虔婆,沒災沒荒的盛世之年都能不吭不響整出這麼大個簍子!
她嫁給喬樺四五年,頭一次生出點兒後悔——上頭頂著這麼個不把人命當回事的婆母,她還不如去別人家裡跟婆母爭雞毛蒜皮呢!
想到這裡,她就覺得胸口氣不順。
“我聽聞大嫂可是從縣上嫁過去的。她孃家兄弟在鼎食記做幫廚,嫁妝是有東西的,娘想弄死喬大娘子,該不是想私吞她孃的嫁妝吧?”
喬樺皺了皺眉,那是他阿孃,她怎麼能這麼往黑了揣摩?埋怨地看了鄭氏一眼,卻發覺在昏黃的燈光下,鄭氏那普普通通的樣貌也添了兩分動人,領口微露的細白頸子,讓喬樺的那些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再一轉眼,細細品味,確實覺得不對。
甄氏年輕時常去鼎食記裡幫忙洗刷碗筷,彼時喬松打了獵物,就經常去酒樓賣銀子。兩人經常打照面。
喬松那時候年輕氣盛,俊眼修眉,甄氏剛剛及笄,溫婉娉婷,一來二去,倆人就兩情相悅。
本來呂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