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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的手僵在半空,這句話就像一記悶棍,在他以為她不會再提起此事的時候,猝不及防地打了過來。
再回神,殿中早已沒了她的身影。
第9章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池音站在一個院落前,抬手推開面前漆黑的木門。
這院落原在江南的一處水鄉小鎮,溫母過世後,溫少寧便辭了官,賣了全部身家,陪著池音遊遍大江南北,直至到了那小鎮上,二人才又定居了下來。
凡人入不瞭望月谷,到了溫少寧命格發作的時候,池音便施法將整個院落都搬到瞭望月谷外的靈力充鬱的山崖上。
她推門入內,一條青石鋪就的小道延伸向迴廊的石階處,小道的兩旁扎著細巧的籬笆,如今看已有些風化了,都是溫少寧在世時親手扎的。
池音緩步走在石階上,目光從院子中的荒草、石凳、水井上一一掃過,隨著她的腳步慢慢停駐,她略揮了揮袖,原先在這個院落中開過的花,飛過的蝶似乎又都回來了,恢復了生機勃勃的景象。
在滿園奼紫嫣紅的熱鬧之中,池音提起裙擺,低著頭抬步走上迴廊。
才走了兩步,就見一雙青緞鑲鞋出現在了視線之中。
「就你愛頑,才下過雨就耐不住往外跑,鞋襪都濕可了難受吧?」
熟悉的聲音中透著濃濃的寵溺與縱容,池音抬起淚眼,就看到了那清雋內斂的眉眼。
他站在簷下,著一身青灰的寬袍,伸出一隻因身子虛弱而略顯青白的手,笑望著她:「快進來。」
池音方想伸出手去抓住,卻見自己的身後有一隻白玉似的手臂伸過來先握住了男子的手。
她看到另一個自己拉著男子的手,衝著他吐吐舌頭,又皺皺鼻子,好像有些不滿的樣子,但身子卻很乖順地跟著他往小廳裡面走。
男子按著那個她的肩,讓她在椅子上坐下。轉身去端了溫水,脫下她的鞋襪,輕輕的將那對泛涼的玉足放到溫水中,抬面望著她問:「現在有沒有覺得舒服一些?」
坐在圈椅上的她低頭看著銅盆中自己的雙足,面上緋紅輕輕嗯了一聲。
男子瞧著她略略羞赧的神色,清雅的眉目間染上一絲笑意,起身道:「我去給你拿一雙新的鞋襪……」
話音才落,男子便往著廳後走去,與此同時,坐在椅子上的少女和男子的身影便又如雲霧一般散開。
「少寧!」池音追著那越來越淡的身影到了臥房外間的小書房中,最後眼看著那個清灰的身影消失不見。
她站在書房的書案前,抬頭望著掛在書桌後邊牆上的三幅金箋字畫。
一幅是一張娟秀的小楷,那是她摹他的詩時寫的;一副是一張全身的畫相,是她喝多了靠在桃花樹下打盹時他偷偷畫的;還有一張裝裱的,便是他們成婚時的婚書。
紅木窗外有微風吹過,一陣窸窸窣窣的葉響傳進屋來。
池音走到書案正前,從筆架上取下一隻毫筆。
沾了灰塵的硯臺轉眼如新,有人在她身旁細細研墨,見她舉著筆半日未動,他輕笑一聲,俯身過來,從身後握住她的手,在她耳畔輕問:「想寫些什麼?」
她的背抵著他的懷抱,整個人都溺在他溫柔的氣息之中。
一滴淚落到了筆下的泛黃的宣紙上,隨著淚痕在紙上一點點的洇暈開,她身後的人影也漸漸淡去。
她低低地吸了一口氣,在宣紙上寫下:思我故人,寸心千里。
而後便擱了筆,一步一步走到他們的臥房。
她的指尖從房中的每一個傢俱,每一件擺設上拂過。
上面每一點被使用過的痕跡,每一絲熟悉的氣息都沁入她的心骨,熟悉的人影在冰梅雕花的落地罩下,在古樸的多寶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