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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他從來不覺得有必要向觀眾介紹他的畫,畫本身就足以表達他的想法。他實踐了法國著名的“野獸派”畫家馬蒂斯的一句名言。馬蒂斯曾說:“您想畫畫?那就先割掉您的舌頭,因為從此您只能用筆來表達。”趙無極則認為,一幅畫並不需要註解,而應直接打動觀眾,應該傳遞感情。大師言簡意賅的回答,給了我們一把通向另一種藝術世界的鑰匙。原來欣賞抽象畫時,應該感受它的空間、光線和色彩,與畫家的感情引起共鳴,被畫家的激情感動。
許多世界級的名畫家生前都不被人理解,作品賣不出去,生活潦倒。稍微幸運些的,像莫奈,開始時也是步履維艱。比起他們來,趙無極是幸運的,他很早就得到了承認,在法國的美術界佔據了重要地位。可以說,他的藝術道路並不坎坷,但是他成才的道路同樣充滿艱辛。
弗朗索瓦茲告訴我們,趙無極每天早上四五點起床,吃完早飯就到畫室畫畫。一個人在那裡待上一天。這時誰都不能打擾他,畫室裡只放古典音樂。除了中午簡單地吃些東西之外,他一直工作到晚上八點左右。
趙無極曾熱情地請我們參觀他的畫室。我們沿著狹窄的小樓梯走到二層樓。這是一間約60平方米的房間,對著樓梯是一張長沙發和書架。書架上擺滿了各種畫冊。書架旁是朝庭院開的小窗。另一頭是很大的空間,兩旁豎著大小不一的畫框,是根據畫家要求的尺寸做的。畫室的窗開在房頂上,北邊射來的光線柔和、均勻地射在畫布上。畫室臨街一面是一堵水泥牆,這堵牆把畫家與外部世界隔絕開了,畫家在此聽不到外面的聲音,也不必受門鈴聲驚擾。
我們和畫家夫婦坐在長沙發上,一邊喝著香噴噴的咖啡,一邊聊天。我發現,趙無極坐在自己的畫室裡,顯得非常愜意、自在。這畢竟是他一個人的世界,他的“世外桃源”。從1959年買下這幢小樓後,他就一直居住在這裡。他生命中大部分時間都在這間畫室裡度過。他的喜怒哀樂在這裡傾訴,他對生活的熱愛、對未來的憧憬也在這裡表達。
他也有苦惱的時候。有時候畫了一幅畫,怎麼看,總不滿意,找不到感覺。只好停筆,“亂塗些別的玩意兒”。對有些畫,則要不斷地修改,甚至銷燬,重新開始,直到自己滿意為止。
這是一位年過八旬的老人,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年復一年,在這間畫室裡揮毫,雖然經濟上相當寬裕,但仍過著類似苦行僧的生活。畫面大時,他要在梯子上爬上爬下,或趴在地上作畫。有一次,在審視自己勞動成果時,他居然忘了自己還站在梯子上,退後一步,想看得清楚些,結果一腳踩空,重重地跌到了地上。還有更嚴重的,有一次,他不知不覺地從二樓摔到一樓,“把胳膊摔斷了”。說到這裡,趙無極自嘲地哈哈大笑起來。
用畫筆說話的人(3)
老人親自搬動碩大的油畫,讓我們欣賞他近期的作品。我們完全是“門外漢”,難以說出他的作品好在什麼地方,但是我們感覺到他的畫是“活”的,在“動”。
我問趙無極:“你畫了這麼多畫,哪一幅是你最滿意的?”他面有難色地回答:“不知道。”“不知道”,這三個字是他經常用來回答我們這些人幼稚的提問的。對他來說,他沒有滿意的時候,只有不斷地創新,爭取下一幅畫得比上一幅更好。
對趙無極來說,繪畫是唯一的樂趣,除了畫畫,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麼。在國外旅行,他最想念的也是他在巴黎的畫室。弗朗索瓦茲抱怨說:“每次在國外旅行,時間一長,他就待不住了,吵著要回來。”趙無極平靜地說:“是嘛,在外面沒有辦法畫,我一天不畫就不舒服。”直到現在;85歲的高齡,他仍不肯放下畫筆,他自信:“要畫畫,永遠不會太老。”
20世紀80年代時,趙無極在歐美已經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