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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他來,那人眨了眨眼?。他眼?中黑沉空洞好似消散了一點?,晨光映照進去,泛出一點?光亮。
他擔憂地?看著對方?,「你此番來這裡,是特意來尋我的嗎?」
對方?這回終於有了反應,點?了點?頭。
「是有人又用私刑責罰你了?傷在哪裡,需要我幫助嗎?」他關切道。
對方?搖搖頭。
而後?從懷裡取出了一樣?東西。
是一朵花。
一朵純白色、形如蝴蝶的鳳仙花。花開得極美,花瓣上還盛著清晨的露水。
對方?將花遞給他。
他怔住了。
「為、為何要將花送我……」他話語頓住。
他記憶好,很快便想起之前說因?為喜歡看花,所以會經?常到金玲樹來的藉口?。當時他只?是隨口?一說,卻沒有想到有人會記在心裡。
這是第一次有人給他送花。
他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把花接過來,又試探揉了揉麵前人的腦袋,柔和了聲音道:「謝謝,我很喜歡。」
眼?前人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任著他揉,眼?睫低垂微顫,竟似是很乖巧的小?動物模樣?。
「你叫什?麼名字?」他再?一次問道。
眼?前人眨了眨眼?睛。
他無奈道:「原來你是真的無法說話。你識字嗎?」
眼?前人搖了搖頭。
他更加無奈,「總歸得有個稱呼才是。」他看了一眼?飄落滿地?的金鈴花,道:「我們在金玲樹下遇見,不如……便喚你玲兒如何?」
對方?又眨了眨眼?,並沒有搖頭拒絕。
於是他就當對方?認可了這稱呼。
「玲兒。」他又唸了一遍這個名字,覺得十分可愛。
雖然,和眼?前人死氣沉沉的模樣?並不太相符。
玲兒眨眼?。
他覺得對方?實在像一隻?戳一下才動一下的小?動物。那雙黑沉的眼?睛看久了,竟有些可愛。
想起之前對方?身上所受傷痕,便更覺憐惜。
玲兒這樣?的性格,在宗門之中,大抵也沒有什?麼朋友。
如他一般。
想了想,他牽著對方?手,坐到樹下,講些在宗內宗外的趣事見聞。
他實在不會如何說話,這些年一個人待著久了,就更不會說話了,講述內容乾乾巴巴的,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許尷尬,只?不過一轉頭,卻發現玲兒聽得似乎還很認真。於是才重新地?聚起信心,繼續講了下去。
到傍晚,玲兒便該回去了。
這次之後?,他每隔一段時日便會在金玲樹下見到玲兒。
玲兒每次來都會給他帶不同的花。
那些花生得嬌俏漂亮,他帶回去插在書房的花瓶之中,便會得幾日的好心情。
他給玲兒講宗門內外的趣事見聞,趣事見聞講完了,便講劍法,講修行,講自己的生活。玲兒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無論他講什?麼,都聽得很專注。
他其實並沒有他自己所想像那般適應孤獨。
有人陪伴,和一個人待在那間空蕩蕩的竹樓,是不一樣?的。
他開始期待每次與玲兒見面的時候。
金玲樹四季花開,鬱鬱蔥蔥,自初春到晚冬,未曾變過模樣?。
而他們之間似乎也有了默契約定,每月月中之時,會到金玲樹之下相見。
深冬之時,青雲山下了薄雪。
他將這月以來積攢的話都說完,側頭看,卻發覺玲兒已睡著了。
這很少見。
每次聽他說話的時候,玲兒都很認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