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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把酒一飲而盡,「您隨意。」
「什麼叫推了。」舅舅聞言忘了飲酒,伸長脖子問謝立,「推了是指什麼?重建?」
「嗯。」謝立坐回座位悠閒地夾菜,「我媽生前一直說要在老宅修一個池塘和小院,還說要那種畫報裡的房子。我得圓她的夢。」
「你不是才在市裡買了房,還租雕塑工作室,哪來的資金重建啊。」表哥疑惑地追問,被舅媽拋了一個眼神,示意他太心急。
「錢嘛。」謝立嚼著菜笑的含糊,「總會有的不是嘛。」
陳涵一旁看的尷尬,好心圓場,「小立也就說說,今天小姑剛送走,這些以後再說吧。」
「對對,大家都多吃一些,然後回去好好睡一覺,這幾天忙壞了。」謝立姨媽趕緊接著女兒的話岔開話題。
舅舅一家知趣,也沒再提起老宅的事。
飯吃到中途,謝立藉口去衛生間,順道結帳。到收銀沒多久,姨媽追了過來,對謝立說,「我是美娟的大姐,我來付。」
謝立推拒好久也沒推過,他心下動容,對姨媽道謝。
「謝什麼,我從小看美娟長大,你和她一個模子的人,口是心非。」姨媽邊付款邊拿謝立打趣。
「我真心的。」謝立小聲道。
「別怪你舅舅他們,大半輩子都住在鎮上,難免小家子氣。」姨媽嘆著氣安慰謝立,謝立點點頭,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
姨媽沒再勸。她看著飯店的票據,突然抬眼問他,「涵涵和我講,今天有人給了五萬塊。這個人,好像是陶運昌。」
「嗯。」聽到到名字的瞬間,謝立捏緊了口袋裡的手。他盡力維持常態問道,「姨媽知道陶運昌和我媽。。。在他出獄後有什麼交集嗎?」
「我就是奇怪才問你啊,怎麼一下子給了這麼多。你和陶運昌。。。以前不是玩的不錯?」
「沒有,不太熟。」謝立即刻否認。又說,「陶運昌進去了就沒有再聯絡了。」
姨媽只好說,「我就有些疑惑。」
「嗯,他送的我找機會還,外人給這麼多,太奇怪。」謝立眼神飄忽,像是說話給自己聽。
「陶運昌。。。這個孩子當時那麼風光,也是命運弄人。」姨媽隨口說著,又邀謝立回去。
謝立點點頭向包間走,口袋裡捏緊的手緩緩鬆開。
方才深陷入手掌的指甲,留下了一道難消的血痕。
翌日,中午才醒的謝立推開窗,仍舊雨聲淅瀝。
三月的天他穿一件短袖在陽臺抽菸。冷風吹飛他的衣擺,也吹飛生命中難停的雨。
一根煙抽完,他轉身走向書櫃,上頭新放著陳美娟的遺照。即使是黑白照片,陳美娟的眼也動人的靈巧。謝立走過去雙手合十,對著母親拜了拜,只輕聲說,「媽,晚上給你帶束花。」
謝立發了會兒呆,才穿戴整潔出門。
這間公寓是陳美娟送的大學畢業禮物,位於鎮北的新區,一室一廳,很適合年輕的單身人士。
陳美娟活著的時候,謝立和鎮子還有母親這一條紐帶。陳美娟死了,冷冰冰的房產好像再沒有存留的意義。
他也想過永久喬遷到市裡。可念及母親的心願,又想到一些不提也罷的事,終究沒下死心。
謝立驅車五分鐘,繞到了鎮北的別墅區。車泊在一個帶花園的複式小樓前。謝立並沒有下車按門鈴,大剌剌鳴笛三聲後,院子的電動門就開了。
沈榷穿著睡衣,剝著橙子給謝立開了家門。
他邊吃邊罵,「老子才睡醒就看到你的小破車在雨裡晃,然後就是催命魔音。」
謝立找了拖鞋穿上,走到客廳也拿了一個橙子,開始剝著吃。沈榷坐到他的對面,往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