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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該叫我回去。或者……」
愚鳩忍到極限,失手砸碎了床頭櫃上的杯子。「哐當」一聲後,他捏住手掌,眼光緊捉著梁諭半敞的病人服下,難看不堪的瘀傷。
他生硬地轉過話頭。
「他打你?孟尹打你?」
梁諭慢慢地笑了出來,愚鳩的樣子的確好笑,他終於脫掉永遠強裝鎮定的面具,像個真正的人那般對他大吼大叫。
「是又怎麼樣?我不知道你在發什麼瘋。」
「他敢!」
梁諭的笑可說是詭異了。他笑出聲,牽動胸前的傷口而轉為一聲痛哼。虧那時他想出控制六叔清除異己的計劃時,愚鳩還能忍住。這下他發飆了,終於。
愚鳩的樣子異常可怕,他隨時準備離開這裡、揪出那個叫孟尹的傢伙痛打。作為一個保鏢他卻傷害梁諭──他打梁諭,他竟敢!
騰出手把枕頭調到適合靠臥的角度,梁諭漠然地欣賞著他的表情。這男人笨,想不到這些日子梁諭不要他照顧、就是為了藏身上的毆傷。孟尹打他又怎麼了?他要是不願意,怎麼會讓可以替他除掉一切的騎士現在才曉得?
他只是想找藉口看愚鳩發火,借孟尹、鄭小媛、還有四尾家的殺手之手。
「這可是你的錯,愚鳩。」
更進一步,他期待著愚鳩的反應。
偏院被人監視的事另外的保鏢早就察覺了、並且提醒過他。他就等著獨自面對殺手的這一夜,並猜準了他們會趁愚鳩不在時來。
他的老師依然強悍,他在捱了子彈後巧計地將槍弄到羅森手上。果然羅森處理掉了梁諭沒來得及打死的殺手。
再來最後一環,就是現在了。
他看著愚鳩,不願意錯過對方任何一個細緻的表情變化。他會依然愧疚道歉、或者終於頓悟?
──我想知道,你會怎麼說?
梁諭理不清腦袋裡的思考。興奮吧,這種蠢蠢欲動的本能。他很痛,但每一吋面板都正發脹,此刻要是在他腰上劃一刀,也許血塊會和這股醞釀已久的情緒一併飛濺。別誤會,那不是怨懟,梁諭不會有那種小心眼的想法。他被激起的盼望,和鄭小媛沒有直接關係、和愚鳩放任他把孟尹留在身邊也沒關係。
他是在等,等這人終於和他惡言相向。終於他可以找個理由恨他。恨這個永遠放縱他、保護他、接受他的男人。
拜託,這二十多年了,給他一個理由怨恨誰吧。
4。
「你們永遠都跟我爸一樣。」
梁諭叼著煙,慢慢地、慢慢地將有害物質吸進自己的肺裡。愚鳩走了,取而代之床邊的人變成孟尹。他跪著、頭埋低,臉色顯得略微蒼白,梁諭指尖彈起的菸灰飄到他發上,他一動也不動。
「我又沒說你什麼。何必怕成這樣呢?要是我介意,我還讓你打?那天叫你先走也是我自己的事──話說,你剛剛講什麼?你說你來幹嘛的?」
「愚鳩讓我來。」
「別聽他的。你又不是他的保鏢。」
孟尹將頭垂得更低,梁諭接著彈掉一小段灰燼。不熟悉的煙味惹得他頭昏腦脹,該死的到底是尼古丁作怪還是他們剛才打的鎮定劑?梁諭只覺頭暈,連帶著思考也變得渾渾噩噩。
病房裡可以抽菸嗎?為什麼就是沒人管他?至少對他皺個眉頭──對了,會這麼做的那個愚鳩去哪裡了?他最後說的是、是……
「去你媽的!他就會命令你了!」
「未能保護您確實是屬下失責。他說得對,屬下非常抱歉。」
梁諭扯開扭曲的笑容,揮了揮手,突然把菸頭塞進了自己嘴裡。他相信孟尹看到了,看見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