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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紅漆的確是血,但只是普通雞血罷了。為了吸引獵戶的注意,讓他發現茶坊。」月隴西篤定道,「兇手清楚知道山中人的習性,譬如日日有人下山採買、走小路會經過茶坊等。」
兩人不再搭話,約莫過去三刻鐘,外邊傳來幾人說話的聲音,間或有燒柴的噼啪聲,馬車駛停。
「西爺,到了。」有官差來撩簾子,眸中流露出年輕人的興奮,「這附近有走地雞,這不,等您等餓了,打了幾隻來吃。也沒加別的東西,埋土裡燒出來的。給您留了兩隻,還有些米飯,您要不嫌棄的話……」
月隴西嫌不嫌棄不知道,卿如是倒是不嫌棄,滿臉期待地等著月隴西說話。似是感應到卿如是的目光,他道,「這是左都御史家的小姐,熱一熱,一會兒拿來也給她嘗嘗罷。」
官差麻溜去了,卿如是跳下馬車,跟著月隴西往茶坊那處走去,隨口道,「既然有米飯,那可以做成糯米雞啊!」
月隴西的身形微頓,不知想起什麼,卿如是從他身旁繞過,即刻他又跟了上來。蕭殷已站在門口等候。
如月隴西所言,門上大片血跡,如今的顏色已有些暗沉,但仍然和老舊的木門形成鮮明對比。
屋內昏暗,一旦關上房門,即使是白日,也同樣伸手不見五指。有官差拿著火把站在四角,幾處放置了蠟燭,得以看清房中佈置。
門正對面有一個生灰的半人高的茶櫃,上面深深淺淺落下不少手印,瞧著像是同一人的。
卿如是問,「這是誰留下的?」
官差看了月隴西一眼,後者頷首,他才道,「據一同被關在茶坊的兩人說,是沈庭醒來後發現自己被關,一時急躁,拍打時留下的。」
卿如是伸手開啟抽屜,裡面竟有一截麻繩,除此外,抽屜內部倒是乾淨。她拿過官差手中的燈籠,拎起麻繩仔細觀察,上面有明顯磨蹭過汙漬的痕跡。
「不是說除了磚塊,茶坊裡已經沒有和案件有關的東西了嗎?」
月隴西回,「案情查清之前,有必要對外適當隱瞞。」
為方便觀察,卿如是將繩子繞在掌心,一路往門口帶。
「別跑!鬼鬼祟祟的在做什麼?!」
有官差呵斥,卿如是聽見聲音後當即衝出茶坊,果然瞧見一抹灰色的人影在樹叢一晃而過,她果斷掄起繩子往樹叢裡抽,噼啪兩道長音破空,就有人吆喝著爬了出來。
官差衝來將那人按下,「姑娘沒事罷?」
卿如是搖頭,「他不會武功。我也還沒打到他身上,他聽見聲音嚇著了才出來的。」
「卿姑娘,這麻繩和案件有關,豈容你這般當鞭子耍?」斟隱有些生氣,隨即伸手,「會不會耍鞭子就胡打一氣,哼。」
「她會,且手法熟練。」月隴西的聲音微沉,從她身後幽幽傳來,好片刻才聽他狐疑地問了下一句,音色微啞,「卿姑娘……你為什麼會耍鞭子?」
「自小學的,會鞭子很奇怪嗎?又不是什麼稀罕的玩意。」卿如是挑眉,「扈沽城裡,多得是人會耍。怎麼了?」
她神情自然,並未意識到有何不妥。月隴西凝視了她須臾,從眸中微明,至平淡無波,似一豆燭火被人輕捻掐滅,他移開視線,「無事,我想太多了。」
一旁,斟隱在被制服那人面前蹲下,「說!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第十四章 你讓我好等
那人穿著普通粗布麻衫,雙手被反剪在背後,頭埋得很低,聽到問話才窘迫地抬起頭來,囁嚅道,「各位爺明察,小的是前面村子裡的,家養的雞逃窩了出來找,誰知道雞沒找著,倒是聞著一陣香……」
官差轄制他的力道漸松,他清了清嗓子,「……我們打來的雞是你家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