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當場報仇才叫快活(第1/2 頁)
蕭雲州愈發的覺得這座京城不太對勁了。 原本街上是有燒衣裳的,但也沒有很多。 而且那些人都是在燒衣裳,而不是像現在他看到的,都是在看衣裳。 這些看衣裳的人,男女老少都有。 有的人看了衣裳很滿意,有的人就不太高興。 就像那個罵街的老婆子,不但罵,還把那衣裳扔到地上用腳去踩。 蕭雲州經過她身邊時特地站下,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結果那老婆子嚇得“嗷”的一聲,當即化成了一道虛影,原地消失。 他剛愣了一下,就被一陣哭聲吸引。 於是順著哭聲看過去,只見有個老頭坐在街邊,衣著襤褸,不停哭泣。 他走上前,開口詢問:“老人家,你哭什麼?” 老頭抬頭看他,這一刻,蕭雲州忽然想到剛剛那個消失的老婦人,以及慕長離曾說過的“你殺人多,身上煞氣太重”。 於是趕緊又道:“你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 老頭看了他一會兒,忽然就笑了,“就算是傷害了也沒關係。 人啊!生一次,死一次,以為死了就一切都結束,殊不知,死後才是真正的開始。 那些人世間欠下的債、造下的孽,都會一樁樁,一筆筆地找回來。 今日寒衣節,可你看看我這身衣裳。 已經有六十多年沒人給我燒衣裳了。 我不是沒有子孫後代,活著的時候,我生了三個兒子,三個兒子又各生了三個孫子。 可我既沒帶過兒子,也沒帶過孫子。 我將正妻趕出家門,寵著小妾過日子。將小妾生的庶子寵成了掌上明珠,殊不知,那根本就不是我親生的。 她騙走我的錢財,跟孩子的親生父親跑了,我孤苦無依,想尋回髮妻和骨肉,結果人家恨我入骨,連面都不肯見。 我不養他們小,他們也不養我的老。 我孤苦後半生,終於大病一場,死了。 結果死了之後呢? 你也看到了,就是這個下場。 沒有紙錢,沒有衣裳,他們連一根稻草都不肯燒給我。” 老頭說到這裡又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問:“怎麼才能再死一次呢?是徹底死的那種。” 蕭雲州不知道怎麼才能再死一次,但是自己正在經歷什麼,卻是已經明白了。 他不再理會這個老頭,快走幾步追上慕長離,小聲問道:“你給我眼睛上塗的是什麼?用血混了白水,塗在眼睛上,就能看到鬼魂?” 慕長離斜了他一眼,“想得美!那豈不是人人都能看見鬼了!” “所以說,只有你的血混了白水,才有效果?” 她沒說話,算是預設了。 蕭雲州站了下來,心裡說不清楚是個什麼情緒。 打從回京那晚在長寧侯府門口見到慕長離,他就有一種特別直觀的感受。 這個小姑娘很孤獨,那種孤獨的情緒能夠在不知不覺間宣洩出來,感染到周圍的人。 他起初覺得,這種孤獨來自她自幼被家族拋棄的經歷。 就像他一樣。 可直到今晚他才明白,原來這種孤獨,是因為她跟這世間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你走不走?”走在前面的小姑娘回過頭,一臉嫌棄,“一個大男人,磨磨唧唧的。” 他趕緊快步跟上,再看街邊景象,竟又在不知不覺間恢復如初。 那些翻看衣裳的“人”,已經全都不見了,只有幾個最後燒完紙的百姓,等到火苗徹底燃盡,扔掉手裡扒拉灰燼的木棍,起身離開。 “能不能讓我多看一會兒?”他同她商量。 慕長離卻搖頭,“看太久你的眼睛就要廢掉了。” 她說完,又瞪了他一眼,“要不我把眼睛剜下來,咱倆換換? 真不明白你這種人是個什麼毛病。 能看到那些東西是什麼好事嗎? 別人避之不及,你卻趨之若鶩。 簡直有病。” 蕭雲州苦笑,“或許見慣了人心冷漠,受慣了世態炎涼,很想看看善有善報惡有惡果究竟是個什麼樣子。那些曾經作惡多端之人,於我心中有無限的憎恨,看到了,就放心了。” “那沒意義。”慕長離半垂著頭說,“指望死後的報應,沒意義。報仇是為了讓自己痛快,那非得是當場報才能最痛快。隔個十年八年,或是隔上幾十年,久到仇我都快忘了,還有什麼意思? 人死了就更沒意思了,因為普通人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