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第1/2 頁)
還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
景湉期一直是跪坐著的,腿確實麻了,被胡夫子顫顫巍巍扶著下了馬車,眾人看清之後,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她衣裙的下擺早已被血染透了,衣緣袖口也都是血漬。
葉岐沒有多言,倒是先看了眼剛剛出生的嬰兒可還康健,隨後自己上了馬車默默將已經氣絕的產婦的傷口縫了起來。
「丫頭啊?可是嚇壞了……」胡夫子捏了捏景湉期的小肩膀,瞧著她發懵的樣子,頗為心疼,就算這孩子怎麼膽大,那畢竟是活生生剖了人都肚子。
「快找身乾淨衣裳來給她換換!」那管事的連忙扯著嗓子道,這大約是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吧!
「你們把這孩子送到莊子裡去,我去瞧瞧閣主可要幫忙。」胡夫子如此說著,隨意指了先前開道的兩個人。
胡夫子所說的莊子離十里驛不算遠,騎馬一個時辰就能到了,是濟世閣專門撫育孤兒的地方。
約莫過了兩刻鐘,葉岐才從馬車上下來,交代隨行之人查查這女子的來歷,再將這女子好生安葬,立時便有人取了水來給他淨手。
「我瞧著你倒是與方才那個女學子相熟?」他一邊淨手,一邊問胡夫子到。
「那小學子確實與學生是故交……她……她人呢?!」胡途的眼睛還不花,看了一圈竟然不見了景湉期人影。
「回稟閣主,那女學子被少閣主帶走了!」隨從見葉歧尋人,連忙稟報。
「傾兒……?!」
這下葉岐和胡夫子都懵了,面面相覷,卻不知葉昰傾此舉是何意,再看那邊的馬車,果然少了一輛。
馬車搖搖晃晃往南去,真不愧是貴人用處馬車,車子裡香香的,墊子軟乎乎,還備了冰盆,倒像是在空調房裡一樣。景湉期如今才緩過神來一些,現在卻滿腦子回想著自己方才的操作。
她用她僅有的一點點醫學常識操心著自己接生的那個孩子,有沒有嗆到羊水,臍帶會不會發炎,以及自己手上有沒有傷口,她剛剛都沒有防護,自己會不會感染什麼病毒……
全然忘記了和自己同乘一車,正『凶神惡煞』冷冷打量著自己的某位濟世閣少閣主葉昰傾。
「少、少閣主……?」待到景湉期注意到葉昰傾面色不虞,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了,久的馬車都快到南山下了。
「為何……為何你不告訴我你是女子!」葉昰傾生得白,如今怒得面上泛紅,雖然壓著嗓子,卻可見氣得不輕。
「少閣主……您也沒問過我是男是女……」
景湉期無語了,難不成她每遇到一個人,還得先和人家打個招呼,大哥,我是女的,性別女!
她長得有那麼雌雄莫變嗎?若是面前這一位少閣主葉昰傾男扮女裝,或許旁人倒是有可能認不出。
「難不成您一直把我當男子……?」
景湉期忽得明白了為何車裡這人為何怒了,她與這少閣主在這幾年間有過非常非常偶然的交集。
景湉期八歲的時候,十一歲的葉昰傾出水痘,濟世閣人手不足,她被抓去當熬藥的勞力,偶然見過這位一表人才少閣主尿床的樣子。
景湉期十歲的時候,和胡夫子討了書閣的對牌去看書,偶然見過這位君子端方少閣主偷偷看春宮圖的樣子。
去年十一月份的時候,還是在書閣,景湉期恰好遇到這位青春期的少閣主在書閣借酒消愁,景湉期偶然見過這位英明神武的少閣主偷偷灑淚的樣子,怕他酒後著涼,還把自己的兔毛小斗篷借他披了披。
想來她八歲到此間求學,四年間也不過與這位大神遇到過三次,雖說場合略顯尷尬,但還是希望這一位不要放在心上,不過看這怒髮衝冠的樣子,這位少閣主怕不單是放在心上,顯然還記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