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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
說真的,亦綰大部分關於姚丞昊的資訊都是道聽途說來的,宿舍裡的那些個八卦女早就把姚丞昊的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都給搬出來了,無非是他曾經辜負了哪個女生,而那個女生卻心甘情願為他跳樓他卻無動於衷之類的爛俗劇情,真真假假,沒有人想去考證,流言這東西當然是越刺激越是八卦們孜孜以求的噱頭。
亦綰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姚丞昊卻忽然望著落地玻璃窗外的幽幽的暗夜,把目光放得更遠,彷彿自嘲式地說道,“連我自己都不懂現在的我,又有什麼資格去祈求別人會懂。”沉默了半晌,又自顧自地苦笑了起來。
她在玻璃裡看到了他眼裡那抹轉瞬即逝的落寞,亦綰的心忽然像被什麼尖銳的利器紮了一下似地,鑽心的疼。優越的家境,清俊的樣貌,拔尖的成績,學校裡被女生們吹捧上天的白馬王子,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他到底還有什麼可憂傷的呢?亦綰忽然想到情歌王子張信哲的《白月光》裡有過這樣一句歌詞,“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可是這樣的姚丞昊她從來都不懂,抑或是,她根本就不想懂。
那天晚上亦綰沒有回宿舍,因為學校晚上十點半就要鎖上大門了,亦綰根本就來不及。宿管來查房的時候自有康曉敏那群鬼機靈似地室友們來把枕頭藏在被窩裡讓她矇混過關。姚丞昊依然是東拉西扯地說些旁枝末節的東西,然後亦綰就特來勁地插嘴和他抬槓拆他的臺,但他從來不生氣,只是眯縫著眼睛笑著說道,“喂,丫頭,耐心點,聽哥哥把話說完。”
他的聲音在空曠寂靜的病房裡是格外地低沉悅耳,還有一點點魅惑人心的磁性,睡在隔壁病床的病人早已輕微地打起了鼾聲,亦綰因為太累了,也哈欠連天地趴在姚丞昊的身旁睡著了。
病房裡鑲嵌著一道窄紅邊框的綠色玻璃窗外下起了紛紛的雪花,篩鹽飛絮一般,在空中以優雅的姿態翩然旋轉著,簌簌地消融在大楓樹光禿禿的枝椏上,寂然歸落,很快玻璃窗邊緣外的鴉青色的鱗鱗瓦片就覆上了一層白濛濛的細紗。
今年初冬的第一場雪,下得格外地認真,彷彿曾經所有的玩世不恭和嬉皮笑臉都在這一刻化為惱人心腸的繞指柔。
姚丞昊起身替亦綰小心翼翼地掖好被子,躡手躡腳地跳下床準備撳滅床頭櫃上的燈光按鈕的時候,驀然間卻從綠色玻璃窗裡瞥到了一抹灰白色的身影,他就站在樓下,雪花一片一片地滑落在他的肩頭,而手上緊緊握住的傘卻自始至終都沒有撐開。
姚丞昊站在窗前良久地凝視著,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那抹身影漸漸地消失在視線裡,徒留下白茫茫的雪地上一枚一枚孤零零的淺灰色鞋印。
從小到大,姚丞昊都記得阮家明得到的東西一定都是最好的,姚氏集團自始至終都脫離不了阮氏集團的管轄,處處受制的情形之下,父母的點頭哈腰,竭力討好阮家貴婦人的卑微形象始終都在姚丞昊的腦海裡揮之不散。他記得小時候因為貪玩調皮而不小心摔碎了家明櫥櫃裡的一隻精美的瓷瓶,結果被貴婦人怒斥一頓,還不忘諷刺他是“搖尾乞憐的哈巴狗”。他記得從小到大他都要被要求在家明之後,因為父母不允許他的鋒芒畢露。
他覺得自己一直都活在別人的影子裡,而那個人卻是自己從小玩到大的最好的玩伴阮家明。從什麼時候他開始掩飾自己的光芒,被冠於“紈絝子弟,花花公子”的名號。從什麼時候他開始羨慕別人的那些微不足道的幸福,在一枚一枚寂寥落寞的深灰色腳印上有一對情侶正在雪中耳鬢廝磨地激烈擁吻,不遠處的庭院裡燃放起一朵朵璀璨到極致的煙花,他忽然呵出一團氣,在玻璃窗上小心翼翼地寫出她的名字,那些不曾說出口的一撇一捺。
他的字跡映在綠玻璃窗裡,飛揚流利,像鏡子裡的浮花。
姚家老管家顧爺爺推門進來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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