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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就決定去火車站買票回瓜渡村。都說清明時節雨紛紛,但今年的清明節卻是陽光明媚,油菜花也開得非常繁盛。父親的墓碑有重新修葺過,亦綰沿著靜穆的墓園拾階而上,她記得每次來給父親上墳的時候,父親的墓碑前都會擺上一束黃白色的菊花,一開始她以為是姚丞昊放的,後來想了想,她還是覺得或許是父親生前在部隊裡的好戰友吧。她將先前的那束菊花重新擺正了,也許是和父親離得太久了,這一次,她不知如何開口,看到墓碑上依舊燦爛的笑容,亦綰忽然破涕為笑地說道,“爸,這一次女兒可是帶了你最愛喝的女兒紅,雖然你沒有看到女兒出嫁的那一刻,但你的囡囡一直都記得,你把小小的我架在脖子上,逢人就說,我有兩個小寶貝,這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爸,其實女兒一直都想告訴你,亦綰和亦萱有你,才是她們倆這輩子最不易得的幸福。”
她拍開泥封,將清澈如斯的酒灑在了父親的墓碑前,夕陽下,那一道道優美的弧線,就像父親曾給她們剪過的炸開來的手指甲。
亦綰也不知自己跪了多久,起身的時候,腿是麻的,她扶著一排排墓碑走了下去,試探著轉身的時候,才看到很多年都沒有再見過的二狗子了。
亦綰有些驚訝地看著二狗子懷裡抱著的那個模樣不過一週多歲的小寶寶,那小孩特別愛笑,倒是一點也不怕生,她衝亦綰笑得時候,她才恍然驚覺這孩子的模樣像極了一個人。
亦綰的心忽然咯噔一沉,二狗子才緩緩說道,“亦綰,這麼巧。”
也許是多年不見的緣故,想想以前難兄難妹的情景的時候,兩個人之間倒似有了一些不可名狀的陌生和尷尬,她看著他漸漸蓄起來的胡茬有些驚訝地說道,“這孩子?”
二狗子這才苦笑著說道,“是我和絨絨的,今天我是帶他來給他媽上墳的。”話說得這樣輕,但亦綰知道二狗子說出來的每個字都是極疼極疼的。
陳乾赫試探性地要那孩子喊亦綰一聲“阿姨”,但也許是太小的緣故,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墓碑上的一圈圈的花圈給吸引過去了,亦綰笑了笑說,“阿姨竟什麼東西也沒的給你吃,”亦綰伸手去包裡尋一些小孩子吃的時候,才想起那一次低血糖暈倒的時候,姚丞昊在她包裡塞得幾粒德芙巧克力。
那孩子雖然才一週多,卻是極聰明伶俐的,二狗子把他放下來自己走路以後,他便一拐一拐地跑去拽油菜花戴在頭上玩。
亦綰不清楚二狗子和絨絨到底有過怎樣一段複雜的過去,但她卻始終記得那個滿手捧著易拉罐拉環站在榕樹下等待愛情的單純的女孩。如今再見時,卻是墓碑上的那一張笑靨如花的黑白照片,恍如隔世的感覺,時光可真是個殘忍的東西。亦綰其實也沒打算繼續問下去,畢竟現在二狗子一個人帶著個孩子,她不願去戳別人的痛,但二狗子卻像回憶似地緩緩道來,“她太倔強了,就算我身無分文的時候,她還是要嫁給我,孃家那頭沒有一個肯認她,到底是我害了她。我也是該死,不該沾染賭博那東西,只是我窮瘋了,以前我恨死了我爸賭錢不顧我,到頭來,我卻和他走上了同一條路子,我從小就沒了媽,這孩子跟著我也是受罪。我是不該讓她懷上的,那時候我們就租住在一間不足十平米的地下出租屋裡,那裡的環境你是知道的,她身子骨又弱,幾次勸她打掉,她都不忍心,到底是自己的骨肉,可是那時我們的條件,就連臨盆的時候,我們都沒有錢上醫院,她流了那麼多的血,每一次喊叫就像在我的心窩窩子裡硬生生地紮上一刀,最後到她快不行了時候,我才像瘋子似地哭了起來,我太沒用了,還是旁的人聽到了哭喊聲才打的120,可是……可是……”二狗子有些語無倫次得說著,他的聲音是顫抖著的,他不停地敲打著自己的腦袋,罵自己的沒用,罵自己是混蛋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也救不了。
亦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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