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幕間(第2/2 頁)
左喬開啟了旁邊櫃子上的檯燈,她擼起左臂的衣服袖子一直挽到手肘露出了一個不深不淺,少許增生縱橫的x疤痕。彭波擰著眉想要湊近看,左喬沒有阻止,他便試探著靠近了兩步。
不,不是x形也不是一個叉號,中間還有一條淺一些的疤痕垂直而下插在兩根交錯的線條交點上。彭波隱約覺得自己見過這個圖案,他不由上手摸著自己那個圓形的疤痕。記憶回到了當年那片廠房,視線經過每個人的手臂,無瑕的,略黑的,帶著和自己一樣醜陋圓疤的還有一個……有著蜻蜓烙印的左臂。彭波在記憶中將頭抬起,擁有蜻蜓疤的頭目朝他乜斜,他身子麻了半邊,思緒也回到了眼前這個昏暗的書房之中。
彭波汗毛遍起,看著左喬的眼神從認慫慢慢變成了恐懼。他還記得那個頭目教訓謀權者說的一句話。
“蜻蜓的人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各種意義上的爬。”
左喬,是蜻蜓?
“出去記得關門。不用謝我。”
彭波奪門而出一直到竄出小區才停下喘氣。左喬竟然是無相會的餘黨?
胡陶和顧明朗談到天矇矇亮,顧明朗不像胡陶自在,眯了一會兒認命回去上班,留下胡陶一個人在家裡左思右想,腦子也是一團漿糊。
殺了欒西的人確定就是薛德佑身邊的壁虎,欒西的身份沒有被發現,胡陶在其中沒有露出一點蛛絲馬跡,還是盡職盡責地坐著鐵頭的象徵徘徊在標籤塔之外。欒西撞破了Lisa和壁虎的談話,壁虎衝上去和欒西推搡,Lisa想去解釋但沒有作用。她的工牌可能就是在那時候被欒西抓掉的。之後壁虎追出去並殺害欒西,整件事並沒有觸及到任何人的根本利益和目前的陰謀。
胡陶也聽出來左喬對薛張兩家有興趣,也許正因為她的圖謀和自己的訴求撞在了一起才會這麼順暢又周全的和他們站成一隊。這算什麼呢?他原本以為自己會迎來一場所謂的牛刀小試。他不再只是一個拿著死工資的警察而是自己認為的奮不顧身的戰士,就像為了江衛一樣。
現在這一切告訴他,即使不調查欒西的死,標籤塔和張筠也是要倒的,不費自己一兵一卒一心一力就可以自然而然的完成。而真正殺了人的薛家手下在漫長的幫派鬥爭中也許會成為左喬桌面上的一塊邊角料。
“就像江衛一樣……”
胡陶半夢半醒,想起了很多關於江衛的事情。這個明明從沒說過話的人卻成了他心底的心魔。他想起江衛倒在地上,想起鄺鋒那時候桀驁不馴地臉,想起那根上吊繩,想起鍾棠悅的尖叫和莊靖的腳步聲,想起顧全文的輕蔑,想起孔思楠漲紅的臉和眼淚甚至還有張警官最後的那一抹笑容……唯獨沒有江衛的音容相貌,除卻那一頭棕栗色的捲髮。
在胡陶心中有一座墓碑,與墓園裡那座無人問津的江衛之墓不同,那是一張破舊的課桌,鎖在似有若無的牢籠裡,江衛永遠坐在課桌前沉默不語,而他也永遠站在門口看著他的背影。
我還是沒有長進,但不代表這場仗我打不贏。
胡陶終於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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