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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直覺通常準得可怕，江樓今天總算見識到了這一點。

他換了個姿勢，坐在地上伸長腿，將背靠在書櫃上想，自從他高二那年被送到國外之後，他已經習慣遇到問題就自己解決。

但是最近這些天裡，章曼姿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瓦解他多年以來養成的習慣。

電話那端的沉默讓章曼姿感到不自在，她知道自己既然不打算參與到江樓的生活裡，那麼自然也不該過多幹涉他的工作。

可她總是硬不起心來徹底遠離他。

或許是因為她見證過江樓人生中最危險的時刻，所以才會潛意識地放心不下。

&ldo;不管是什麼，你先說出來聽聽?&rdo;章曼姿循循善誘地勸道，只是語氣過分溫柔，聽上去跟勸小朋友把心裡的委屈說出來一樣。

江樓身體裡一天天積累起來的鬱結，像是出現了一道裂縫。她溫柔的語氣宛如一陣春風，從裂縫裡輕和地吹進來，從心臟順著血管蔓延到四肢。

&ldo;我今天遇見我爸了。&rdo;等江樓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的時候，他的嘴唇已經失去控制，一邊想要停下嘴裡的話，一邊卻不斷地想，如果是章曼姿的話，她也許真的能懂自己的苦悶。

章曼姿經驗確實比江樓豐富許多，聽他說完之後她就明白了大致的情況。

&ldo;可市場調研不是一兩天就能完成的。&rdo;章曼姿想起一件事，彎起嘴角笑道，&ldo;不過我倒是知道某人手裡就有一份，這事交給我來吧。&rdo;

江樓意外地挺直了背，這個發展出乎他的預料之外。

章曼姿的笑聲悅耳地響起：&ldo;你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打算渾渾噩噩地混過去，這一點確實做得很棒，所以就當是獎勵的禮物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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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江樓從一間ktv的包間裡，捉到了正摟著一張新鮮面孔唱歌的李謹。他簡單粗暴地奪過李謹手裡的麥克風，然後一把推開茶几上七倒八歪的空酒瓶，當著幾個小模特的面，直接開啟了筆記本。

李謹的夜生活剛開始就被人攪了局，心裡自然不痛快，他惱怒地瞪著江樓：&ldo;你幹嘛啊?&rdo;

&ldo;給你看樣東西。&rdo;江樓點開桌面上的ppt文件，&ldo;十年以內國產特效電影的投資資料、電影上映後的口碑票房走向、成功與失敗案例的樣品分析，還有出品方的後續資金動向都在這裡。&rdo;

李謹被他一口氣說得雲裡霧裡：&ldo;啊?&rdo;

江樓低下頭，抽出紙巾擦拭袖口上沾到的酒漬：&ldo;這份報告是去年做的，所以缺了最近一年的情況，但缺失的部分我可以口述給你聽。&rdo;

穿著短裙的漂亮女孩兒嬌滴滴地問：&ldo;小李總，我們要不要繼續玩兒呀?&rdo;

李謹左右看了看，最後還是把目光放到了文件上，他草草地看上兩行，眉頭就乍然擰緊。隨後他揮了揮手，把一屋子的鶯鶯燕燕都趕了出去。

半個小時後，李謹玩世不恭的表情已經蕩然無存，他詫異地問：&ldo;這東西你從哪兒弄來的?&rdo;

&ldo;如果你懷疑真實性，可以拿著上面的資料自己去查。&rdo;江樓說。

李謹抬起頭打量他一眼。

江樓臉上的表情很淡，並沒有表現出為了朋友痛心疾首的激烈情緒。包間裡的酒氣和香水味還沒散去，頭頂絢爛的燈光打在他的黑髮上，可他就只是坐在那裡，清雅得隨時能進廟裡燒一炷香。

他以前剛和江樓認識的時候，總嫌這人日子過得太剋制，一點都不像他們這種不愁生計的富二代。有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