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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著笑踹他一腳:“迴廊下的鳥籠子裡,你去弄點東西抹抹就行了。”
小周委屈道:“生的好又不是我的錯,你分明是嫉妒我了。”
計遙一哆嗦,投降。
小詞“撲哧”一笑,覺得小周實在很可愛,怪不得計遙和他要好,他們的性子倒是極其互補。
舒書果然一到晚飯時間就準時回來。
小周彷彿和他很投緣,席間問東問西,對幽州充滿好奇。
小詞笑笑:“舒公子最是熱情好客,他早上還答應我要帶你出去逛逛呢。”
小周連聲說好,馬上就順竿子爬要舒書帶他去城裡。舒書看看小詞,點頭笑了笑。
小周臨行前,小詞偷偷交給他一塊帕子,吩咐道:“一會在馬車上,他必定要準備茶水,你裝做一不小心撒了些在他身上,然後用這帕子給他擦擦。”
小周接過,激動地問道:“有什麼用?”
小詞抿唇一笑:“就是讓他在花樓裡樂不思蜀啊。”
小周恍然大悟,嘿嘿賊笑,將帕子放在了懷裡。
計遙見小詞和小周神秘兮兮地竊竊私語,過來問道:“怎麼了?”
“哦,沒事沒事。我就是交代他要保持理智,保持清醒。”
小週一拍胸脯:“雙週大俠也不是白叫的,定不辱使命。”
舒書在馬車前侯立,那溫文爾雅的面容和神情簡直讓小詞有了錯覺,彷彿當日柳梢閣的舒書是另一個人。
舒書和小週一走,計遙馬上動身。小詞要去,卻被計遙攔下。
“你水性不好,天氣又寒,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再說,萬一雲老伯進來,你還可以敷衍一下。你安心在這裡等我。”
“計遙,我擔心。”她明澈的眼睛在燭光裡星星閃閃,彷彿有水汽氤氳。
計遙心裡一軟, 低聲道:“我下去看看,不會有事。”
小詞雙臂環上他的腰,擔心依依卻默默無言。他微微一僵,手臂將她摟一摟,然後飛身而去。
小詞等在房中,激動又擔憂。時光過的緩慢之極,屋子靜得似能聽得自己的心跳。她看不下書,靜不下心,一雙眼睛盯著沙漏,望穿秋水。
過了半個多時辰,突然,屋子裡奇怪的一聲響,似乎是器具撞擊的聲音。小詞一驚,立刻從恍惚中警醒。屋子裡只有她一個人,門窗緊閉,那來的聲響?
又是一聲!她按捺著驚惶,循聲看去,只見床頭的一隻帳鉤突然晃動起來,和另一隻碰在一起,發出聲音。聲音並不大,在寂靜的夜裡卻格外讓人心驚。
小詞毛骨悚然,呆呆地看著那隻帳鉤。金鉤的分量不會輕到被風吹動,而此刻屋裡並無一絲風!
那金鉤微微搖晃著,撞著另一隻,不急不徐,在這寂靜的夜裡詭異而驚竦。
小詞想上前檢視卻驚恐得挪不動步子。精美豪奢的一張闊床,雕花鏤紋,從承塵垂下的紗帳有兩重,一重輕薄,一重厚重。帳鉤鬆鬆地勾著薄如蟬翼的那一層紗,金鉤動,薄紗漾,如一池春水被風撩撥起淺淺漣漪,說不出的詭異。
她慢慢後退,退到門口,只差奪門而逃。
那金鉤又不動了。靜靜地懸在帳下,只有薄如蟬翼的紗帳在微微抖動,提醒小詞,剛才她並沒有看花眼。
小詞定了定心神,慢慢走過去,手裡握著一方硯臺。
這張雕花紫檀大床,做工精緻繁複。床頭雕刻一對花瓶,上插蓮花蓮蓬,寓意連生貴子,旁邊的和合二仙寓意夫妻和美。小詞細細觀察床頭,床的頂棚及床前的踏板,都看不出一絲破綻。她小心翼翼地動了動那金鉤,也無一絲異樣。
她退後一步,心裡稍稍安定些,不再盯著沙漏,只盯著那金鉤。而金鉤再無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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