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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毓雲告訴過我，紀舒有公司股份，不多，二十萬股，但可以看出老闆對他的重視，他是唯一的家族外持股者。

&ldo;你怎麼啥都知道？&rdo;我反問。

她哈哈一笑，&ldo;我是前臺，什麼瞞得過我？&rdo;她漫不經心地說，&ldo;就像你，不會在這裡呆久，早晚有天你要走。&rdo;

也許吧，那簡直是寫在我臉上的東西，我的理想我的未來，不是在工廠做文員。

門開了，葉藍盈盈然走到我旁邊，&ldo;施薔，改天一起吃飯，我們有共同的朋友呢。我很喜歡你。&rdo;不知為何，胳膊上的汗毛突然全部豎起來，我胡亂應道，&ldo;啊…好啊…改天…&rdo;她嫣然一笑，向送客的紀舒道，&ldo;走了，謝謝你，紀經理。學到不少東西，下次再麻煩你。&rdo;

我像受到驚嚇的小雞，心痛，頭痛，忍到下班。紀舒卻一直不走，大概在寫報告，皺著眉頭敲幾個字想一想。我更覺得我是苦命的娃，硬起頭皮敲門進去，&ldo;紀經理，需要我來打嗎？&rdo;他看也不看我，&ldo;不用。&rdo;&ldo;那我可以先走嗎？&rdo;&ldo;不行。&rdo;

人生的荊棘無過於此，想到如何向我媽解釋晚回去的緣故，我的太陽穴上如同捱了打，涔涔發痛。&ldo;隔壁老方家的閨女，錢多事少，常常出去公費旅遊。小薔你不跟她同學，成績還比她好，怎麼給比下去了。&rdo;她不理解，命運弄人。&ldo;我們這代人沒辦法，小薔，你運氣好，處的時代好，你要爭氣。&rdo;好好好，按我看，您老那時代不也才人多多，您怎麼沒混上？這些話我只敢腹誹，太傷人。但我不理解幹嗎她盡指望我，我會累瘋。真的，小強也有受不了的一天。

我發呆，拼命思索葉藍怎麼知道我，難道王亮跟她說的？我開始生氣，王亮啊王亮，你幹嗎把我的事告訴不相干的人，難道我不值錢到這種地步，淪為你和舊情人聊天的內容？

等紀舒出來，我也差不多在怒火中沒頂了。

我反覆在想，我要問他去。以至於紀舒和我說的話，一點都沒聽見。

他又說一遍。

我茫然看著他，毫無頭緒。他掉頭就走，我才猛地反映過來，&ldo;對不起，紀經理，我媽來了，我沒時間陪你晚飯。&rdo;他說，&ldo;你媽來了，怎麼不早說？老人家難得探次親，要好好招待。&rdo;得，理都在他那了，我哭喪著臉，&ldo;紀經理，你沒走我也不敢走哪。&rdo;他問，&ldo;你媽住哪，宿舍？走，我請吃飯。&rdo;咳…&ldo;不了，紀經理，我男朋友今天陪她去玩了，正等我回去呢。&rdo;他&ldo;哦&rdo;了聲，&ldo;我送你過去吧。&rdo;&ldo;不了不了，麻煩你多不好。&rdo;這傢伙和我別上了，&ldo;我正要出去，送你一程。&rdo;

好吧。

我沒敢讓他送到樓下，在大路口就下了車，&ldo;謝謝，謝謝，明天見。&rdo;他嘴角微揚，&ldo;明天見。&rdo;

我低著頭往回走，然後撞進別人懷裡了。

王亮。

他雙手插在褲兜裡，盯在我臉上。給他這麼一看，我有被抓姦的感覺，突然心虛。其實根本不是那回事，犯過一次錯，還能再犯第二次嗎？對了，我本來在生他的氣，怎麼反倒看他臉色？

我不說話，低頭繞過他。

我向左，他跟著；我向右，他也跟著。

我嘆氣，&ldo;想怎麼樣？&rdo;

他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