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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生氣？&rdo;等鄭向南消失在視線中，紀舒問沉默寡言的我。我搖頭，&ldo;他是我第一個男朋友，曾對我很好，我為他高興。&rdo;真的，所有愛過我的，我愛過的人，我都希望他們好好的。

紀舒仍然把手搭在我肩上，我定睛看著那隻手，示意：過分了。&ldo;我很喜歡你。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試著正式交往。&rdo;他很認真地看著我，&ldo;本來我想等水到渠成，可我們見面時間太少，我怕等不及。&rdo;我不知道說什麼好，終於來了，出口的卻是，&ldo;給我點時間。&rdo;

我想過，接受還是不接受，想到頭痛，決定到時看臨時發揮。

發揮得很糟。

&ldo;好。&rdo;他收回手，微笑，&ldo;明天可以告訴我嗎？&rdo;

我的頭哄地熱了，明天！我忘記他是多麼霸道的人了，&ldo;明天我要去北京，有個投標。等我忙完公事，好不好？&rdo;

晚上我睡得特別差，以至於差點爬不起，唉聲嘆氣中發現來了簡訊，&ldo;答應我。&rdo;

一年前我在街頭大叫時，怎麼沒遇到他？

一年前我在地下室奄奄一息時，怎麼遇到的不是他？

我感謝如今的工作，給我尊嚴與空間考慮感□□宜。

好吧，人是要努力工作的。

上了飛機，我暈暈沉沉地睡去。

入夢前我想，時來運轉了，從求著別人愛我，到別人求我愛他，而我還在說，讓我想一想。

從，或是不從？

第四十七章

一出機場大門被寒風一吹，我清醒了。施薔，這半年你糊塗了，硬生生把日子從輕喜劇過成黑色幽默。你想做白領想領厚祿，如今求仁得仁，想怎麼樣？坐在機場大巴上，我得出個結果，缺男人了。從做新生時從鄭向南後，我的生活沒少過和男性廝混的經歷。直到最近，清心寡慾到成了全公司出名的乖女孩，難怪笨得不知道如何拒絕別人了。

思前想後，我忽然被自己的阿q程度感動。看，我一直記著紀舒對我的好，做手術是他借我的錢，住院又是他出的錢，最後他還給我筆錢。錢啊錢的，原來對一個人好不好，真能拿物質衡量，要我回想哪一刻最愛王亮，就是那晚他雙手奉上三千大元時。

我被我的現實打翻，默默找出客戶資料，求人不如求己。這趟美差是程明義挑我的，國營企業，老關係戶，價錢好說，只是來來往往煩了點。反正我是新人，多跑路有好處。程明義和我開玩笑，&ldo;那些人都是老油子，我一去抓住我吃酒白相。這次我們派出小美女，都是奔五的老男人，看他們好意思調戲小姑娘。&rdo;他和我這麼說，和客戶卻是另一番話，&ldo;老弟我最近實在抽不出身，來的小姑娘還沒談過戀愛，千萬不要亂開玩笑，人家麵皮嫩，講不定要哭的。&rdo;

果然客戶一句閒話也沒有多，我腆著臉提出飯局，對方笑一笑，&ldo;小施，不用為難。你一個女孩子，和我們這些老梆子有什麼好說的，下次等老程來了，叫他補請客。既然來了北京，好好玩吧。我們內部研究下，週末前出結果，你也省得趕回去又再趕過來，麻煩。&rdo;

我來過北京，多年前的事，那時跟在父母身後，去了□□、故宮。現在有機會逛，卻正值隆冬。當然，百分百的美差也不會落到我頭上。天已經冷透，我躲在酒店裡上網，眼睛累了站在窗邊看灰色的天空，肚子餓了去樓下買冰糖葫蘆和烤紅薯。風穿過空蕩蕩的枝椏，乾巴巴的沒一絲水汽，掏錢時手指紅得透明。

我喜歡生活在異鄉，當初一有機會離開家，頭也不回走了。好像離開，就能把原來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