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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來找過我?」
點點頭,沈瑜回想著說:「大概就是開學後第二週,陸忍請了三天假回上海找你。」
她輕輕開口,聲音好像在抖,「後來呢?」
「後來……他回來了,什麼都沒跟我們說,只是跟以前一樣,繼續生活。」
十年沒有從任何人口中聽到過他的名字,提到深埋心底的往事,明明才剛說了幾句,她的眼眶就已經酸澀難忍。
沈瑜說到這裡,好像也覺得唏噓遺憾,半天,才輕聲說:「週週,其實以前,我最羨慕的就是你的勇敢。」
嘴角彎了彎,她開口,沒有猶豫:「我從來不是一個勇敢的人,天真而已。」
天真地以為這個世界永遠會圍著自己打轉,天真地以為自己想要什麼就一定會得償所願。
但是時間唯一教會她的,就是跟自己和解。
「週週,作為朋友,我真心覺得你們分開很可惜……」沈瑜急急打斷她,「其實你當時應該跟陸忍說清楚,也許他並不在乎上一輩之間的恩怨呢?」
她神色有些恍惚:「本來是要回去的,後來爸爸被我氣得一病不起,媽媽整天坐在醫院床頭哭。一切好像由不得我來選。」
垂眸,杯壁邊緣映著淡淡的紅色唇印,她看得出神,「在醫院陪護的時候,好幾次想找他,卻又開不了口,覺得自己是罪人,覺得自己不配。當時年紀太小了,什麼都不懂,只懂逃避。」
「一避就是十年?」
「中間……也想過再找他,但又覺得,說不定他現在過得很幸福,我這一頁早被掀過了,不該重提。」
沈瑜不說話了,空氣陷入一陣長久的寂靜。
終於還是忍不住,「我當年大學畢業就回國了,不知道後來陸忍過得怎麼樣,但是起初三年,他一直都在等你。」
說完,又覺得她應該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於是重新掛起笑容,轉移話題道,「還沒說正事呢,我大老遠飛過來,主要是想跟你說,下個月初我就要結婚了。」
「結婚?」她下意識追問:「和展簷?」
沈瑜抿抿唇,笑得很甜蜜:「和展簷。想來想去,伴娘好像都只能是你。」
「真好。」她終於真心實意地笑起來,嘴裡反反覆覆說著這兩個字,一時間竟然忘記了應該獻上的新婚祝福。
「後來步入社會,再也沒交過這麼好的朋友了。」準新娘身子湊過來一點點,把腦袋靠在她肩膀上,「當年分開的時候,我跟你說的最後一句話,還記得嗎?」
「記得。」她答得乾脆,「你說,要幸福啊,週週。」
沈瑜點點頭,語氣裡沒了年少的飛揚跋扈,跟著歲月慢慢沉澱,「要幸福啊,週週。」
「我真的沒騙你,我跟你說這個事情有多巧。」
晃了高腳杯裡的紅酒,林敘這個人酒量差得很,半杯紅酒喝下去臉上就已經微微發紅,幸好咬字還是清晰的,「前幾天我侄女讀的幼兒園開學,新老師給我姐打電話瞭解孩子情況,我當時剛好沒事,就陪著她去了。結果——你猜那個幼兒園老師是誰?」
在這裡製造懸唸了半天,該聽的人始終沒反應,他只好自己接完下一句:「是周燃青。」說完又忍不住嘀咕,「反正都跟你說過了,你肯定不驚訝。」
法國餐廳包廂裡的燈光是非常昏暗的,想要營造出浪漫有情調的氛圍,但三個大男人坐在這裡,推杯換盞間完全沒了曖昧氣息。
夏明瀚也喝的暈暈乎乎,聞言一拍大腿:「就是十年前不聲不響把你甩了的那個周燃青!」
「……你少說幾句。」林敘無語,用眼神示意他閉嘴,「我當時看見她真的嚇了一跳,就遠遠看了幾眼,沒敢下車。」
夏明瀚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