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第1/2 頁)
他只是鬆鬆捉著那個隊員的手腕,卻還是彷彿只要稍一使力,就能把對方的手腕輕易折斷。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被他糾正的隊員雖然戰戰兢兢聽得仔細,卻依然不得要領,在林暮冬的口令下開了一槍,反而比之前更偏得離譜了不少。
&ldo;馬上比賽,再改來不及了‐‐他都錯習慣了,就讓他錯著打吧。&rdo;
劉嫻上去解圍,低聲勸他:&ldo;等回來再糾正,現在越教他越不會……&rdo;
林暮冬鬆開手,沒說話,重新把右手插|進褲子口袋,轉身回了教練席。
葉枝隱隱覺得,沒有了外套的遮掩,林暮冬的身形似乎顯得更勁韌鋒利了一點。
比賽在即,隊員們都在抓緊最後一點兒時間找著手感,連有外人來了也沒有多餘的精力關注。葉枝抱著手裡已經裝訂好的統計表,一個人一個人重新覆核著,目光悄悄轉向林暮冬。
柴教練說,他比誰都更想拿槍。
除了那張照片和那個噩夢,葉枝還沒見過林暮冬真正拿槍的樣子。
劉嫻很快發現了她的身影,過來跟她打了個招呼。囑咐葉枝想看哪個看哪個,就又匆匆忙忙地去挨個強調要領、糾正動作。
葉枝幾乎也被這樣緊張的備戰氣氛影響,小心地深吸了口氣,慢慢慢慢撥出來。
劉嫻正和那個被林暮冬糾正過動作的隊員低聲說話,反覆給他找著感覺。
林暮冬糾正的沒錯,世錦賽要帶著比賽用槍去異國他鄉,一路顛簸不可能不影響準星,重新校準之後,動作上的細微錯誤,就可能在靶上明顯的體現出來。
賽場上失之毫釐差之千里,一次失誤就可能讓前面的所有努力付諸東流,更不要說這種明顯的問題。
林暮冬穩拿冠軍的時候,男子手|槍隊從來沒必要過多操心。總歸金牌是已經預定好的,剩下歐美那幾個國家打破頭的搶銀牌,剩下的成績怎麼樣,其實沒有多少人還會關注。
可這一次林暮冬不能參賽,短板就分明地暴露了出來。
劉嫻面上還能穩得住勸林暮冬,其實也已經愁得直上火,好幾天都睡不著了。
葉枝悄悄看了一會兒林暮冬,把那一摞用來打掩護的表格翻過去,在最後一頁上寫了幾行數字。
……
葉枝的筆尖頓了頓,瞄著抱著手臂闔眼假寐的林暮冬,有點兒發愁。
在實驗室看了成千上萬的模型和真人,身高、三圍、體脂這些簡單的資料,哪怕隔著衣服,讓她看幾眼也能估算得八|九不離十。
可林暮冬的胸圍,她到現在都還沒能記下來。
起初是因為不敢仔細看,現在好不容易因為一起違過紀覺得對方沒那麼嚇人了,林暮冬這個姿勢又明顯不適合估算數值。
葉枝站在原地,猶豫著要不要不麻煩劉嫻,鼓起勇氣上去讓林暮冬站起來轉個圈。
她的腦補速度比劉嫻慢,仔仔細細地在腦海里舖開了自己的目標畫面,然後打了個哆嗦,清醒了。
葉枝眨了眨眼睛,正準備找個角落一直蹲守到林暮冬站起身為止,被她觀察的人卻忽然察覺了什麼似的,眼睫微微一錯,緩慢地掀起來。
葉枝嚇了一跳,想要挪開視線,還沒來得及,就一不小心滑進了不帶溫度的深潭裡。
林暮冬看著他。
漆黑的眼睛無波無瀾,並沒因為剛剛的閉目養神沾上任何一點兒的睏倦,依然清醒鋒銳,像是把手術刀,在無影燈下射出冷淡又漠然的光。
誰見了都會本能地退避三舍。
可葉枝的反應天然要比別人慢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