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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歲那年的某一天,她感到小腹劇烈的疼痛。說不清是什麼原因。疼痛在幾日之後逐漸輕微,她也就沒有在意。然而第二個月她又開始發作,劇烈的疼痛使她在幹活的時候突然暈倒。之後那種疼痛便一直沒有消失過,而且發作的頻率越來越密集。她的嘴唇已經變得烏紫,身體日漸虛弱。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她只覺得下身莫名其妙的腫脹,直至難以忍受的墜墮的疼痛陣陣襲來。
母親開始慌張並且焦慮。這徵兆似乎暗示著某種不祥的疾病。
終於有一天,一個有名的遊醫來到了他們的草原,他看到了仁索家的帳篷前面冒煙的濕牛糞,於是走進去檢視病人。母親正為仁索的怪病而焦頭爛額,看到了遊醫,頓時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央求遊醫做一個診斷。
仁索對遊醫的到來一無所知。遊醫給她看病的時候,她甚至是昏迷不醒的。他聽了病情,看到女孩紫色的嘴唇,只消一切脈,便心中有了數。只是他表情有些詭異。把女孩的母親叫道一旁,略有避諱地對她說,她是石女。下身已經被淤血所阻,全身氣血貧弱,經脈臃塞。
母親震驚地啞口無言。在他們看來,這是非常不祥的象徵。只有前世造過深重罪孽的人,才會在今生落得這般下場。母親立刻對那個遊醫說,貴人,請您不要聲張……說罷她因為感到恥辱而低聲嗚咽起來。
那個遊醫說,我或許能夠救她。但我需要三七,我需要去徵採。
是幾天之後的晚上,她終於奄奄一息地醒來之時,遊醫將她放上馬車,帶到一個有些寬大的帳篷裡面。那是他四處流浪的唯一住所。那個遊醫將她抱進帳篷,頓時她的小腹因為身體蜷縮而產生的擠壓而再次銳不可當地疼痛起來。她覺得自己簡直要死了。
她面對這恐懼與不安,因為全身虛弱,只能束手無策。甚至發不出聲音。那個遊醫將她放下。帳篷的中心燃著一堆熊熊的火焰。柴火噼裡啪啦地劇烈燃燒。他戴著黑色的面罩,面罩垂下來的布完全遮住了脖頸。他從豹皮藥囊裡面取出草藥,裝進一隻已經燒得黑乎乎的雄虎胃囊裡面,然後又從豹皮藥囊裡面拿出一隻金色的小瓶子,往胃囊裡面滴入幾滴黑色的粘稠藥液。他將雪山的聖泉之水倒入胃囊裡面,將這隻黑乎乎的東西支起來,像是用銅缽燒水一樣,用那隻雄虎胃囊煮起藥來。仁索看得目瞪口呆,她以為那隻黑乎乎的胃囊一定會馬上破掉,然後水嘩地澆滅那火堆。可是一切都出乎她的意料,男子用這種高原上聞所未聞的加熱方式,為她熬好了藥。藥水在胃囊裡面咕嚕咕嚕地沸騰起來,像是老巫師嘴裡冒出稀奇古怪的聲音。
仁索奄奄一息地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她使出全身的力氣,問,你是誰。
那個人始終沒有說一句話。直到湯藥終於熬好,他便端下來,遞到她的嘴邊。把它喝下去。遊醫語氣生硬地說。她接過碗,雙手卻因為疼痛和無力而猛烈顫抖,滾燙的藥水不斷地灑出來。那男子見了,立刻伸手把碗端過來,一手扶著她的背,一手餵她喝下去。她依稀感覺這雙手極其的堅決而有力。那種強大的魄力使她完全無從抗拒與思考。只有順從。那碗藥幾乎是被灌下去的。味道出奇的苦澀。
之後遊醫便放她躺下。轉身過去熬製另外一種草藥。
仁索躺在那裡,覺得疼痛逐漸地消失過去。然而身體灼熱地彷彿深處燎烈的火焰之中。她全身滾燙。汗水不斷地滲出來。身體的重量彷彿被燃燒殆盡一般輕。
這時男子坐在旁邊開始拉奏根卡。她極少聽到過音樂。除了去寺廟朝拜的時候聽得到蘇那,甲鈴,或者銅欽的雄渾聲音之外,她幾乎沒有聽到過任何音樂。而這個男子拉奏的根卡,琴聲激越而歡愉,音質有著一匹駿馬的英魂。令她覺得無限新奇。
在她聽得入神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