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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拉上抽屜,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驚得她心裡止不住一顫。
來電顯示是孟星見。
她整理好情緒,接通電話。
對面的背景音很嘈雜,時不時傳來幾句哭聲,孟星見像是很著急,沒等她開口就先出了聲,「姐,陳教授出事了!」
「啪——」
腦海里某一根弦好像突然斷了,桑酒只能斷斷續續聽到「跳樓」「昏迷不醒」幾個字眼。電話結束通話後,她第一時間開啟訂票軟體,瘋狂地刷著介面,中途好幾次因為手抖差點拿不穩手機。
桑酒一路踉蹌地走出辦公室,其餘人看到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一臉疑惑。
她叫來助理,儘可能的讓自己的聲音冷靜下來,「我有急事要回趟申城,接下來有什麼問題聯絡秦總。」
直到坐上去機場的車,她的腿還是軟的,孟星見雖然跟她說了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可桑酒的心亂成一團,一刻也沒辦法安心下來。
最新一趟從帝都飛往申城的票已經賣完了,桑酒最終還是動用了特權,以高價換了一張飛申城的機票。比起陳時遷的安危,這個時候她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臨飛前,她看過熱搜上的影片,因為護欄鬆動,陳時遷和那個男生一併掉了下去,影片剛好卡在這一幕,即便孟星見已經告訴她當時消防員及時鋪了氣墊,兩個人有幸都避免了一場事故,但桑酒看著影片依舊心驚膽戰。
他怎麼敢!
接到孟星見電話的那一刻桑酒不由想起當年父親去世時,舅舅載著她從家裡到醫院的路上,她也是像現在這樣心慌無措,渾身上下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彷彿生命裡有什麼重要東西在流失,任憑自己怎麼抓也抓不住。
那種刀割似的疼痛幾乎要把她的整個靈魂抽剝,只剩下一副無意識的軀殼。
這種痛苦她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指甲蓋掐入手心,她仿若未覺,在病房外沉吸了一口氣才推門進去。
除了孟見星和宋雲生,孟畫青也在,陳時遷躺在床上,眼睛緊閉。
孟畫青看到她風塵僕僕地站在門口並不覺得奇怪,上來輕聲安慰,「醫生說了人沒什麼要緊事,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桑酒雙唇緊抿,目光死死定在陳時遷身上。
知女莫若母,即便知道人沒事她也要匆匆忙忙地趕來不就是因為心裡擔心,孟畫青知曉她的脾氣,拍了拍她的肩膀,叫上孟星見和宋雲生把空間留給了他們。
陳時遷的腦袋上綁了網紗繃帶,閉著眼睛靜靜地躺在病床上,桑酒伸手碰了碰他的臉,溫熱的觸感自手心傳進身體的每個器官,她再也控制不住淚水,捂著嘴在床邊蹲下。
「桑桑」
陳時遷費力地睜開眼,喊了她一聲。
桑酒沒應他,肩膀劇烈地顫抖。
陳時遷側過頭,抬手替她擦了擦眼淚,笑笑,「我沒事,就是磕破了皮。」
桑酒緩了好一陣才讓自己平靜下來,問他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其他地方沒什麼,就是心裡怪不舒服的。」
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就算有氣墊擋著也保不準會有一些內傷,聽他這麼說,桑酒慌忙低頭去檢視。
陳時遷抓住她的手,眼神對上她,「怪想你的。」
他還有力氣開玩笑,看來是苦頭吃得還不夠。
桑酒被氣笑了,怒拍了下他的手,怕打到他的傷口沒敢用力,「都這樣了,還貧。」
陳時遷捏著她的手,感受著她手心傳來的溫度,才覺得自己是真真切切地活著。護欄掉落的那一刻他唯一慶幸的是桑酒不在場,探到她眼底的烏青和手上的指甲印,嘆了口氣,「我不在你身邊是不是就不會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