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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是個很固執的姑娘。
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桑酒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那麼咄咄逼人,「陳時遷,你難道就不能大方承認嗎?」
承認喜歡或是不喜歡有那麼難嗎?
陳時遷依舊沉默,有些話明明就在嘴邊可面對她的時候永遠都那麼難以啟齒。
時間彷彿靜止了,只有桑酒固執地想要一個答案。
黑暗中,陳時遷突然伸出手,慢慢撫上她的眉頭,一點點將它撫平,動作溫柔繾綣。帶著些許涼意的指腹緩緩滑過眉心,像是有魔力似的,桑酒的心莫名其妙地靜了下來。
「桑酒,你皺眉的樣子一點也不好看。」
他又在逃避。
桑酒不明白,他為什麼不敢當著她的面說出那句話。
可下一秒他的頭靠過來,兩人額頭緊貼,鼻尖相對,沉重的呼吸在彼此互相纏繞,陳時遷的手臂搭在沙發兩邊,牢牢禁錮著她。
月光在他身後,灑下一片清輝。
隔了很久,陳時遷的聲音在靜謐的空間裡迴蕩,像經過長時間沉默後突然開口說話的乾澀沙啞:
「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是桑酒,其實我是個很膽小的人。」
桑酒的心驀的一縮。
「你的赤誠和勇敢令我嚮往也令我害怕,你像一團火一樣熱烈,耀眼光芒。而我自私膽怯,我怎麼敢觸碰你。」
她曾親眼看到過他的狼狽。
或許桑酒可以不在乎,可他卻沒有辦法置之不理。
因為那是他切身經歷過的。那樣真實,也那樣無法抹去。
這一刻的桑酒幾乎不敢相信,在她眼裡優秀到可以和太陽並肩的人原來在面對自己的時候也有卑微到塵埃的時候。
陳時遷平靜地述說著他一直以來不敢面對的事實。
「我遲遲不敢靠近你,是因為我始終不肯接受自己,那個敏感自卑永遠害怕得不償失的自己。」他沒有任何顧忌地把自己的另一面呈現在她面前,毫無保留。
那是他給自己最後的退路和僅剩的驕傲。
他的額頭很涼,桑酒抵著他,眼眶溫熱濕潤。
她從來不知道他活得如此辛苦。
她抬頭,緊緊抱住他,聲音很輕卻十分肯定:「陳時遷,你很好也沒有錯。我不允許你看輕自己。」
從他出生起,所有人都在指責他。
卻沒有人告訴過他,
錯的從來不是自己。
這一刻,那些陳時遷很早就想說卻沒說出的話,那些被他深深掩藏在心底試圖忽視的情意,終於如火山般徹底爆發。
他的雙手一點點攀上她柔軟的腰肢,掌心滾燙一路蔓延至身體。陳時遷狠狠將她揉進自己的懷裡,感受著她跳動的心,聲音幾近顫抖:
「桑酒,我喜歡你。」
很喜歡很喜歡。
是那種甘願把餘生交到你手裡的喜歡。
桑酒的手臂環繞著他的脖子,眼裡心裡都聚滿了喜悅,笑著在他耳邊說:「陳時遷,我也喜歡你。」
沒有多餘的話,最簡單最直白的幾個字卻囊括了彼此所有的深情和心意。
在這個還帶著些寒氣的早晨,桑酒終於得償所願。
而陳時遷又何嘗不是。
那些夜夜折磨他的噩夢,那些不堪入耳的聲音,那些他害怕面對的記憶會一點點褪去,直至消失。
太陽慢慢升起,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落進來,還能看到空氣裡瀰漫的粉塵。
桑酒拍著他的背,驚喜地喊:「陳時遷,快看,日出!」
還好,
沒有錯過那場日出。
從沒有哪一刻如此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