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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表三千里,且不說皇室秘辛裡,長輩們那段不可聞的廢儲大事。便是這些年,蕭放行為乖張,亦不與皇家論親攀近。父王對蕭放的行為更有不滿諸多,蕭放似乎亦瞧不上她們攝政王府,多年算下來,兩家齟齬也是頗深。
蕭放聽著北歌的話一愣。
屋室內一瞬陷入了寂靜,北歌這一聲哥哥,像是觸到了蕭放的逆鱗,方才還帶幾分情致的眼眸,可見的一寸一寸冷下來。
直到窗外,暗夜深處『嘭』的一聲響,紅色的海棠在天邊綻放開,打破了屋內的僵局。
蕭放向窗外的煙花望了一眼,他轉回頭瞧了身下的北歌片刻,隨後抬手抹去她面上的淚,接著再無停留的從坐榻上起身,他背對著北歌抬手整理被她扯亂的衣襟。
北歌望著起身的蕭放,身子僵了僵,堆積了滿腔的情緒再也忍不住,淚順著眼角四溢留下。北歌慢慢從榻上坐起,她抱膝縮成一團,烏黑的發垂下,侷促的遮著她的雪白。
她到底是高看自己,小看了蕭放。
堂堂北侯,殺伐果決,冷清冷性到讓天下人為之忌憚的北侯,又怎會因她幾句好聽的話,毫無尊嚴送上門的身子,便軟了心腸。
北歌將臉深埋在臂彎間,如今,她早拾不起她的自尊,端不起她的廉恥,更沒勇氣再去祈求。
因為,蕭放瞧不上她。
莫說是蕭放,便是她自己,都看不上她如今的模樣。
蕭放看著天邊散滅的煙火,再轉身便見北歌縮作了一團,他見她顫動的肩,知道她在哭。
他開口喚她:「和安。」
北歌聞言身子一頓,卻不肯抬頭。
「想做本侯的人就要聽話。」
蕭放站在坐榻前,看著北歌布滿淚的小臉從臂彎間一點一點抬起,他抬手解下腰間的金弦玉圓珮,手中的玉佩抵上北歌的小臉,冰涼的紋路蹭過細嫩的肌膚,生了紅,帶著些疼。
「你若真有你說的本事,本侯在幽北等你。」
蕭放話落,眯了眯眼眸又填了句:「本侯一向不會顧惜棄子,女人也一樣。你若見誰都跳上這樣一支舞……」
「妾不會,」北歌打斷蕭放的話,她捕捉著他眼底的情緒,面上的淚尚未來得及擦去,又朱唇一彎笑了起來:「這支舞,妾此生都只跳給侯爺一人看。」
這話說的討巧,不知是否真的討了蕭放歡心。
北歌只見蕭放輕笑一聲,他抬起手指拍了拍她的側臉,涼涼的,道不出是何意味。
北歌眼見著蕭放的背影消失在屋門前,緊繃的身子一瞬鬆了下來,她俯在榻上,只覺得冷,持久不停的寒意從心底湧上,浸滿了四肢。北歌拿起蕭放留在榻上的玉佩,緊握在手心,甚是要握出血來。
……
北歌平靜緩和了許久,一件件拾起落在榻上、地上和鼓上的衣裙,穿好衣服,推開屋室的門,逃一樣的離開這個她再不願回憶起來的地方。
她將自己的清白和廉恥在這丟了個乾淨。
她不知該慶幸還是失落。蕭放沒有碰她卻給她留了個象徵北侯身份的玉佩,但同樣,即便她用盡渾身解數,也沒能讓蕭放直接帶她離開教坊司。
「歌兒?」
北歌忽聽得身後熟悉的一聲喚,脊背不由一僵,她裝作未聞,加快了腳步向前走。
「歌兒!歌兒是你!歌兒!!」
身後的呼喚聲愈近,北歌終在樓閣轉角處被人從後扯住了手臂,北歌的身子一頓,隨後反應極劇烈的掙脫開。
背後是男人略粗重的呼吸聲,北歌閉了閉眼,繼續向前走,身後的人大步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程元澤擋在北歌身前,他看著她,喉結上下滾動,半晌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