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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身後傳來朱橚略帶鼻音的聲音:&ldo;讓四嫂勞煩了。&rdo;
一道聲音介入,兩人紛紛移開目光。儀華退下石階一步,望著從書房走出來的朱橚眼睛微紅,她眸光閃了閃,若無其事的笑道:&ldo;若在民間,做嫂嫂的還要置小叔的一應起居物什,我不過略備了一次而已。&rdo;
朱橚情緒方平復,不如平常口若懸河,只對儀華嘿嘿笑了一笑。
穩定了弟弟的魯莽,朱棣這才有心神注意儀華,卻時間地點場合都不對,不由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她嫁給他五年多,前三年不曾注意,後二年聚少離多。這樣算下來,他們雖育有兩子,真相處的光景不到一年,其中漠北逃難還佔了大半。
一番感慨,只是瞬逝,朱棣斂下深眸子情緒波動,轉身訓道:&ldo;樂什麼?少在這裡磨蹭,半個時辰之內,我們必須入宮。&rdo;
朱橚帶笑的嘴唇微僵了僵,立馬老實的低頭去。
石階下的儀華,再次看得愣眼。
朱棣與朱橚相差不過一二歲,可兩人相處的情形,不是兄弟更像父子,似乎比起朱高熾他們三兄弟也猶是幾分。
念頭閃過,儀華直覺不可思議,忙打消了這個不合實際的遐想,打理兩兄弟沐浴更衣的事宜。
申時三刻,朱棣、朱橚收給停當,神清氣慡的騎馬入宮。
夜幕深沉,星子滿天。
主院上房裡面,燈火通亮,卻安靜的鴉雀無聲。
李進忠領著四個侍人垂手侍立在房內。小高熙坐在臨窗的羅漢床上,兩隻小短腿掉在外面,搖晃不定;小腦袋仰頭望著天花板,卻沒看雕欄畫棟的房上,兩隻眼睛半睜半闔,看似有些困了。
儀華伸手攔過熙兒,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輕聲的問:&ldo;困了?要睡了嗎?&rdo;
熙兒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抬頭,見是儀華,什麼話也不說,腦袋一偏就歪進了儀華的懷裡,又蹭了幾下便閉眼睡了。
李進忠見了,忙打起精神,躬身問道:&ldo;不等王爺了?&rdo;
儀華望了一眼半敞的窗外,圓月已掛樹梢,庭下一地銀霜。她搖了搖頭,看著面上難掩疲憊之色的李進忠,道:&ldo;不了,王爺該有要事再忙。今日出遊,你也累了,讓準備了沐浴的熱水,就下去睡吧,不用守夜。&rdo;
李進忠領話而去,一時備了熱水來。
自謝氏葬禮後,熙兒先逢噩夢,後遇風寒病疾。儀華憐惜下,愈加疼愛熙兒,不但讓他搬來與自己同睡,連一應生活起居絕不假他人之手。
今晚亦然。
給熙兒盥洗了,吃力的抱著他到了架子床睡下,又掖了掖被角,儀華這才進入房內的隔間沐浴,打算洗漱睡下。可是洗浴過後,精神卻極好,雖然有些疲乏,何奈怎麼也唾不著。混到子夜時分,索性從床上下來,走到珠簾外的羅漢床倚著。
秋涼浙起,夜風吹過,窗子外頭那松枝和竹葉,嘩嘩的輕響。院下糙木中蟲聲迭起,一邊唧唧,一邊啾啾,吟唱和鳴。
這一晚上,儀華就聽了一夜的風聲蟲鳴,不覺窗戶發著灰白,卻漸有了些微睡意。
正迷迷糊糊的時候,右手傳來一陣疼痛,似乎被什麼緊緊扣住,她下意識的要掙脫,卻不想那阻力越發大了,竟讓她手骨生疼生疼的。
儀華痛吟一聲,終從不寧帖的夢中醒來,一睜眼,卻是如豆微光下,朱棣陰沉可怕的臉色。她登時驚得全醒了,忘了手上被拽的疼,不知覺的小心翼翼問道:&ldo;怎麼了,又出了什麼事?&rdo;近年來意外不斷,以讓儀華時刻處於危機的意識當中,尤其是身在是非之地的天之腳下。
朱棣沒有說話,緊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