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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儀華略顯焦急的安撫,朱棣默然的看著她,眼 中隱隱有一絲遲疑之色。良久,他走到內堂窗扉下,負 手站立道:&ldo;此次戰事取勝後,本王自能與五弟說 情。&rdo;
晉王雙目如鷹犀利,必不是普通人。而此次作戰兵 分兩路,分別由晉王與朱棣統帥,他兩人又素來不和, 晉王更是不乏落井下石之舉。如此,她不認為事情像朱 棣說得這般簡單。
儀華一時沉默,話語凝塞。
朱棣彷彿知道儀華所想,猛然轉身,語速緩慢卻異 常堅定道:&ldo;以最少的傷亡,最短的時間,一舉擒獲乃爾 不花的殘餘兵力,讓晉王大軍無功而返。此舉之下,本 王大捷返回之時,便是營救五弟之日。&rdo;
儀華訝然,詫異的望著朱棣,好似不理解他話裡的篤 定從何而來。
朱棣不意外儀華的詫異,他淡淡一笑,笑容裡流露 些許嘲諷:&ldo;可還記得那趟漠北之行?&rdo;頓了頓,又 問:&ldo;還有去年元宵之夜?&rdo;
儀華自是點頭。她怎麼會忘記,剛回關內的那一 年,每當午夜夢回時分,塔娜撲入大火自丅焚的一幕,總是 不停地在她眼前閃過。而去年的元宵之夜,她更是記憶 猶新,難以忘懷。
朱棣見儀華神情恍惚,似在回憶過往一般,他不禁 也勾起回憶,神色間略有暖意:&ldo;漠北地勢險峻,不熟 悉路徑,要在荒野的大漠梭巡北元殘餘兵力,根本是難 於登天。上次從漠北一路返回關內,本王對路徑略有記 憶,自強於從未入過漠北的晉王。&rdo;說時,神色漸冷, 眉宇間巳呈淡漠之色。
&ldo;……上次元宵夜救你的人,曾是前北元太尉的手 下,與乃爾不花倒有幾分交情。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到 時有他相助,必是事半功倍!&rdo;朱棣說到後面,眼中顯 出一抹狂熱,雖是看著她,卻又彷彿透她看向不知名 的遠方,那裡是通向他一直期盼的征途。
正說著,陳德海送了張月茹回來,朱棣深眸微垂, 再抬眸時,眼中狂熱之色已無處可循,只語氣平淡的讓了 儀華休息,便沉聲吩咐道:&ldo;一個時辰後,讓觀童來見 本王。&rdo;一邊說一邊住外走去。
轉眼之間,腳步聲漸趨漸遠,儀華驟然扭頭,看著 蒼茫夜色中匆匆離去的身影,她忽然明白了些什麼。
今日的張月茹,乃至是她,在雄心勃勃的朱棣心 裡,與他為之汲汲為營的馳騁沙場功立業相比,不過 是鴻毛而已。將來甚至是那帝王之路,更容不下一絲一 毫的兒女私情,畢竟他首先是燕王朱棣,其次才是她的丈 夫,她孩子的父親。
她要永立不敗之地,單是曾經的共同生死遠遠不 夠,她必須與他並肩而立方可!這不論是為了她自己、 她的孩子,還是那若有似無的絲絲情意……
窗外又起了風,飄起雪,紛紛揚揚的漫天蓋地,一 片模糊。宮門口兩隻大紅燈籠隨風搖曳,燈影恍恍惚 惚,卻在渾然一色的夜幕下,紅光格外的醒目耀眼,一如 一盞指路明燈,照亮前方
路,迢迢無盡,卻有盡頭。
積雪溶化的時候,春來冬去,已是早春時節。
轉眼到了出征前夕,三月歲朝之日。
這一個半月期間,朱棣一直忙碌非常,府中總有武 將進進出出,儀華與他雖處前後宮室,見面的次數竟不 如他的親信屬下多。這一日,出征在即,萬事具備,朱 棣見今日正好是初一,便召了儀華過來。
儀華聽陳德海說,朱棣近來飲食紊亂,常食一些白麵 饅頭湊合一頓,於是她就命廚房熬了參湯,親手奉著去 書房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