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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寡言,那位女士是誰?彼得覺得有點面熟,好像同布林頓有什麼關係。啊,她不是常在那莊園的視窗,在一張大桌子上裁剪內衣的婦人嗎?大概名喚大衛遜吧?
“哎,那準是埃利·亨德森,”薩利道。克拉麗莎對她委實太苛刻了。她們是表姐妹嘛,儘管很窮。克拉麗莎待人太苛刻了。
彼得道,她確實相當苛刻。薩利卻道,話得說回來,她對朋友多慷慨呵!薩利說這句話時,像往常一樣感情激動,熱情洋溢;以前彼得喜愛她這性子,眼下可有些懼怕,惟恐她過於奔放。薩利又說:慷慨是一種罕有的品質;有時她在晚上或在聖誕節,盤算自己有多少幸福時,總是把克拉麗莎的友誼放在首位。那時,她倆都很年輕,這是關鍵。克拉麗莎心地純潔,這是要點。彼得卻認為,她多愁善感。就算這樣吧。這些年來,薩利逐漸感到,惟有內心的感覺,才值得談。至於聰明嘛,反為聰明誤。一個人必須說出內心的感覺。
“可是,”彼得·沃爾什道,“我弄不清自己有什麼感受。”
薩利想,彼得多可憐。克拉麗莎怎麼還不來跟他們談談?他渴望著跟她談哩。薩利猜透他的心思,知道他一心只想念克拉麗莎,因而老是撥弄小刀。
彼得接著說,在他看來,生活並不簡單。他和克拉麗莎的關係並不簡單,它糟蹋了他的生活。(又說,他與薩利一直親密得很,諱言是荒謬的。)還說,一個人不能接連愛兩次呀。對此,薩利有什麼可說的?!然而,曾經愛過,總比沒愛過好(他又要認為她多愁善感了,那張嘴向來是尖刻的)。薩利道,你一定要來曼徹斯特,同我們待幾個月。他說,一定來,無論如何,非來不可。他很喜歡和他們過一段日子,等他在倫敦辦好必要的事務,馬上動身。
薩利肯定認為,克拉麗莎對他比對理查德關心得多。
“不,不,不對!”彼得連忙否認(薩利不該那麼說的——講得太過分了)。那個好心腸的主人,瞧他待在房間的盡頭,一如既往,仍然是親愛的老朋友理查德。他在跟誰交談,薩利問道,那個儀表非凡的客人是誰?她一向在偏僻的地方生活,因而懷著不知饜足的好奇心,要認識陌生人,弄清他們是何等樣人。但是,彼得並不認識那客人。他說,敢情是個大臣吧,可他不喜歡那傢伙的模樣。他又說,在那批人中間,他認為理查德最好——最無私心。
“可他幹了些什麼?”薩利問道。也許是有關公益的事情吧。又問:他和克拉麗莎在一起幸福嗎(她自己幸福到極點);她承認,自己對他倆婚後的生活一無所知,只是像人們慣常的做法,匆匆得出結論而已;其實,即便對日常生活在一塊兒的人,到底瞭解多少呢?我們不是都像囚犯嗎?!她曾讀過一個極妙的劇本,主人公老是在斗室的牆上抓來搔去;她覺得,生活正是如此——人們都在牆上抓來搔去。她對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絕望了(人是那麼難弄),便時常到自家的花園裡,觀賞鮮花,內心就寧靜了,這是同男子或女子交往時,從未有過的心境。彼得卻道,他不同意,他可不喜愛捲心菜什麼的,他寧願同人交往。薩利道,這話也對,年輕人真美,這時她凝望著伊麗莎白穿過室內。克拉麗莎在她那年紀大不一樣呵!彼得能看透那姑娘嗎?她守口如瓶呢。彼得承認,看不大透,現在還看不透。薩利道,她像一朵百合花,池邊的百合花。不管怎樣,彼得不同意薩利的看法:我們什麼都不瞭解。不,我們瞭解一切,至少他對一切瞭如指掌。
那麼,薩利低聲道,正在走過來的一對(她心想,我得去了,要是克拉麗莎不馬上來的話),關於那一對,儀表非凡的男人與相貌平常的妻子,他倆一直在跟理查德交談——關於這類人,你能瞭解多少?
“這種人是該死的騙子,”彼得答道,一面隨便地瞟了一眼。這句話逗得薩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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