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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逾白思考片刻,打算還是選中午沒去成的那家藥膳店。
這時,他手機上來了個電話。
梁司月原本是跟柳逾白並排而坐的,此時主動起身,打算去洗手間洗一把臉。
其實柳逾白接聽電話一貫不會特意地避著她,但是她主動地、有意地想要和他的生活,保持一點距離。
梁司月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柳逾白拿上了大衣,準備出門,他簡單地跟她解釋一句,在南城的一位朋友請客,吃過飯再送她回酒店。
「柳先生的朋友麼?我去是不是不大合適?」
在柳逾白看來很蠢的問題,他一貫都是懶得回答的,這回也是這樣,只瞥她一眼,示意她,跟著走就是了。
這頓晚飯,是在一個叫做「菀柳居」的地方吃的,做東的是這裡的老闆,姓唐。
梁司月對唐老闆印象很深,因為他跛足,看著年紀不過四五十,卻兩鬢斑白。他似乎也投資娛樂行業,跟柳逾白認識很久了。
梁司月立場擺得很正,知道今天自己只是來蹭飯的,全程遊離在外,也沒有特別去注意兩人究竟聊了些什麼——好吧,她其實不過是在發著呆,同時偷看柳逾白。
今天的柳逾白,又是另一個樣。沒有應酬的客套,散漫許多,更像朋友敘舊的氣氛,但跟他和李垚在一起時,毫無顧忌的氣氛又有所不同。
她猜測姑且算是天涯淪落人的惺惺相惜,不然這位唐老闆,怎麼會新年的頭一天,也不跟家人一起過。
梁司月還在發呆呢,未防唐老闆突然間轉了話題,看向她,微笑問道:「菜式還合不合梁小姐胃口?」
梁司月笑說:「謝謝唐老闆招待,是我在南城吃的最好的一頓了。」
柳逾白卻很不客氣地拆臺:「你在南城吃過什麼?劇組的盒飯?」
「……」
唐老闆哈哈大笑。
吃完飯,梁司月拿上掛在一旁的外套穿上,柳逾白從口袋裡掏出車鑰匙遞給她,讓她先去車上等著,他單獨跟唐老闆說兩句話。
梁司月點點頭就先走了。
唐老闆拄著杖,將柳逾白送至包間門口停下,對他說:「潘準備跟投鄭家出海的專案。但可能也是聽到了風聲,還在觀望鄭家是不是真的闖禍得罪了上面。」
柳逾白點頭,表示明白了。
他倆溝通一貫言簡意賅點到為止,柳逾白不多說什麼,告辭之前,又想起一件小事,拜託給了唐老闆。
柳逾白下樓,走去停車的地方。
附近幾棵葉子落光的梧桐樹,路燈嵌在了枝椏裡面,一道身影就站在樹影下,兩手插兜,低著頭,特別幼稚的一下一下踢著地磚上的落葉。
柳逾白走過去,喊了一聲:「哎。」
梁司月立即抬頭,看他一眼,笑著跑過來了。
「不是讓你去車上等?」
梁司月笑一笑,「外面夜景還不錯,待在車裡有點浪費。」她掏出車鑰匙遞還給柳逾白,這才看見,他手裡拎著一個印著「菀柳居」商標的禮品袋。
柳逾白將禮品袋往她懷裡一塞,嫌棄語氣:「唐老闆送你的正山小種,真正的好茶葉,夠你喝大半年了。」
梁司月提著茶葉坐上車,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真正的好茶葉」?
那不就是在diss林孟夏家的茶葉不好咯?——diss這個詞,也是她入行之後學到的,感覺用在此刻再合適不過了。
可是,林孟夏又是哪裡、什麼時候得罪了這位大佬?
回去的路上,梁司月時不時咳嗽。
柳逾白嘴上放著風涼話:「還看夜景嗎?」卻又伸手將空調溫度調得更高一些。
車很快開到酒店,駛入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