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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展昭也終於沉下了臉色，如同被侵犯了領地的野獸，即便默不作聲，也能叫人彷彿聽見那震天的咆哮。他一手牢牢地將白玉堂半扶半抱地護在懷裡，一手握緊了巨闕，唇線緊繃如弓弦，沒人知道那其中會射出怎樣的利箭‐‐

可他卻只是突然抬了抬手。

唐崢身子一僵，立刻作出了防禦的姿態，緊緊盯著展昭，隨時能夠抽身後撤‐‐南俠聲名卓著，縱然是唐門之主，在面對面的較量裡，也絕無半點勝算。

可展昭又收回了手，彷彿有所顧忌似的放棄了動手，一句話也沒有說，甚至再也不看唐家的人一眼，只微微偏過頭，看著身邊那根本提不起力氣的白玉堂，皺了皺眉，眼底掠過一層陰鬱，低聲問道：&ldo;還能走麼？&rdo;

&ldo;哼！&rdo;白玉堂冷哼，沒有回他，依舊死死盯著唐崢，咬牙道：&ldo;廢話！&rdo;

展昭似乎笑了笑，帶著溫和的安撫意味，環著他腰際的手微微用力，另一手也扶上他的手臂，兩人緩緩轉身，往門外走去。

唐崢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何，明明這次佔據上風是他，可卻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可一想到身後愛子的屍體還冷冰冰地躺著，憤怒與悲傷又侵佔了他全部的理智，沉聲喝道：&ldo;來人！送兩位貴客回房！&rdo;

周圍弟子轟然一聲答應，氣勢極盛，可那兩人視若無睹，連腳步都不曾重了半分，轉出大門，消失在唐崢的視線之中。

唐崢暗暗鬆了一口氣。他特意將門中精英盡數安排過來，就是擔心會動手，沒想到竟然這樣就解決了。可他還未來得及高興，就聽一旁少女的聲音響起，帶著難以言說的驚訝，&ldo;爹、爹爹……&rdo;

他眉頭一皺，登時大怒，猛地轉頭瞪了過去，忽覺頭上一輕，下意識地抬頭，緊接著&ldo;啪&rdo;的一聲，那頂鑲金嵌玉的頭冠就跌到了地上，裂成兩半。

&ldo;這該死的唐崢，真是老糊塗了！居然敢對爺下手！&rdo;剛一回房，展昭才將他放在床上，白玉堂就咬牙切齒地罵開了，雖然身體無力，但精神倒是極好：&ldo;等爺好了，非得把他這破宅子給拆了！&rdo;

展昭替他脫靴的動作一頓，抬眼看他，似笑非笑，&ldo;哦&rdo;了一聲，道：&ldo;這麼說來，我倒該去再要些軟筋散來了。&rdo;

白玉堂一愣，隨即黑了臉，&ldo;展昭！你什麼意思！&rdo;

&ldo;也不想想，唐門主為何只給你下了軟筋散？&rdo;展昭解開他衣帶，將他身子扶起一半，脫下外衫，輕嘆道：&ldo;你這般性子，也是該改改了。&rdo;

白玉堂一滯，竟難得的沒有反駁，撇了撇嘴，輕哼一聲，看著展昭替他脫下外衫蓋上錦被，注視半晌，突然問道：&ldo;我的衣帶結子是大嫂教的，因我好動，尋常結法容易鬆脫，所以……你怎麼解得這麼順手？&rdo;

&ldo;習慣而已，&rdo;展昭將外衣放在一邊，瞥了他一眼，含笑道：&ldo;你以為過去喝醉了酒，是誰替你收拾的？&rdo;又將那錦被掖了掖，才轉身走向桌邊，倒了杯茶水，又回來扶起他的頭，緩緩餵了一口進去，&ldo;亂了半夜，喝點水吧。&rdo;

白玉堂看著他溫和淺笑的模樣，若有所思，沒有應他，只默默地喝了兩口，漸漸露出幾分悲慼之色來，嘆了口氣，道：&ldo;半夜而已，唐宏竟然死了。&rdo;

展昭手一頓，神色微微一沉，緩緩收回手，轉了轉手中杯盞，皺眉思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