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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了個大紅臉，心裡道：原來並不是每次上面有領導來，她都有資格去開會的，便滿臉羞慚地下樓去了，一路上不住地在心裡面罵自己&ldo;蠢貨&rdo;。

第二章 桃夭李也穠（4）new

一進辦公室的大門，姚佩佩就聞到一股撲鼻的花香。再一看，原來自己的辦公桌玻璃上擱著一盆墨蘭。她還從來沒看見過這麼漂亮的墨蘭，驚喜地差一點叫出聲來了。還是在上海靜安寺的時候，家裡的傭人吳媽因老家就在天目山腳下，每次回家，總要帶回幾盆墨蘭，在花園裡養著。一到了開花的時節，父親就會從花園中挑出一盆，放到三樓的大書房裡，作為消閒的清供。想不到在梅城這個地方，竟然也有這種花，而且養得這麼好！

姚佩佩坐在寫字檯前，慢慢地轉動著花盆，在陽光下細細觀看。這盆墨蘭花葉寬闊，秀麗挺拔，顏色黛中帶綠，泛著一層油油的光亮。三四莖深紫色的花骨朵從花葉中擠出來，結滿了花苞，有兩朵已經開了。花朵的四周有一圈嫩黃色的鑲邊，湊上鼻子一聞，花香馥郁，令人沉醉。惟一美中不足的，是花盆過於普通，雖然顏色倒也配，只是有些殘破，而且上面用小刀刻出來的 &ldo;蘭在幽谷亦自香&rdo; 幾個字，也稍微大了一些。

不過，更令她感到不解的，是花盆的底託滿滿地汪了一層水，都漫到玻璃板上來了。她知道蘭花喜燥厭濕，這個人既然養得出這麼好的墨蘭，怎麼還會給它澆這麼多的水？心裡覺得十分奇怪。

憑著她對花草的敏感，墨蘭的香氣中似乎還有一縷淡淡的香味混雜其中，循著這縷幽香，姚佩佩很快在譚功達的辦公桌上看到了一大盆水仙。那養水仙的盆子通體潔白，顯得極為考究，一看就知道那不是一般的瓷胚。其中幾枚圓圓的壓花石，溫潤的石紋隱隱可見，宛若山水畫的圖案。水仙花的花莖高而壯，齊齊地開出一片銘黃。盆壁上也有幾個小字：嫣然幽谷。

姚佩佩心裡道，這個養花人似乎很喜歡&ldo;幽谷&rdo;這兩個字。不過，同樣不幸的是，花盆裡澆了太多的水，花梗上還散落著喝剩的茶葉，讓用來包根的棉花都浮了起來。姚佩佩看了看譚功達的茶杯，杯沿上還殘留著幾片茶葉末子。她找來一塊幹抹布，將盆裡的水洇幹，一邊暗自竊笑，心裡暗暗罵道：這個傻瓜，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少不了要給這兩盆花猛灌一次水。

果然，到了中午，譚功達開完會從樓上下來，看見姚佩佩趴在桌上欣賞那叢蘭花，就衝著她得意的喊道：&ldo;怎麼樣，好看吧？我給你的花也澆了水。&rdo;

&ldo;我就知道是您澆的水，&rdo;姚佩佩道，&ldo;把花都快淹死了。&rdo;

&ldo;怎麼，不能澆水嗎？&rdo;譚功達認真的看著她，問道。

姚佩佩笑道：&ldo;怎麼不能澆？只是一次不能澆這麼多。&rdo;

譚功達&ldo;噢&rdo;了一聲，湊到姚佩佩的跟前，道：&ldo;你這一盆怎麼只開了三、四朵，這花叫什麼名字？&rdo;

&ldo;墨蘭。&rdo;姚佩佩道。隨後就問起這花是誰送的，這麼好的花怎麼捨得送人。譚功達臉色凝重，習慣性地皺了皺眉頭，嘆了一口氣，半天才說：&ldo;是趙副縣長，趙煥章同志送的。&rdo;

譚功達告訴她，剛才省裡來的金秘書長傳達了省委和地委的指示，趙煥章已經被解除了職務。他或許提前知道了這個決定，打算把家搬到老家的鄉下去，在那兒的一個小學當語文老師。因要搬家，他院子裡的花帶不走，就分送給縣機關的同事，留個紀念。

&ldo;趙副縣長犯錯誤了？&rdo;姚佩佩一臉迷惑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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