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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識逍：&ldo;哦，只是從此成凡胎□□而已。&rdo;他的語氣裡滿滿的譏諷。

&ldo;既然你左右不過幾十年壽數，我在此處殺你，也好過你之後受病死之苦。&rdo;

他握緊的劍沒有半分鬆開，目光裡不加掩飾地流露出恨意來。

為什麼季識逍會是這樣的神態。

電光火石之間，烏夢榆意識到了什麼，面色更白，確定地問：&ldo;你是不是也想起來了。&rdo;

那一瞬間好像是她人生裡的最漫長的一瞬間，窺見往生洲皚皚的白雪，窺見歸雪終年不變的桃花。

最後，那一片桃花覆了下來。

季識逍：&ldo;是。&rdo;

&ldo;我未曾想過，即使是重來一次，你竟還是如此自以為是。&rdo;

他話裡的語氣刻薄得很。

烏夢榆反駁的氣勢弱了幾分：&ldo;我同姝頤他們商量好了的，我父母應當也不會反對……&rdo;

季識逍：&ldo;所以，只是沒有跟我說而已嗎?&rdo;

屋子裡靜寂得可怕，襯得窗外的風聲更加明晰，在黑夜裡像是什麼顛覆一切的訊號。

烏夢榆一時間被問住了，她迎著季識逍沒有一絲溫情的眼神，咽喉處還抵著劍鋒。

而舍利子的光輝越來越淡，她做了這麼久的準備，看來今晚重鑄舍利子是不成了。

她垂下頭，頗有些自暴自棄：&ldo;你既然如此恨我，要殺就殺吧。&rdo;

這話一出，她感到劍鋒更進了幾分，疼痛從脖頸處傳來，該是有血流出來了。

她早覺得會有這樣一天，季識逍理所應當恨她。

烏夢榆又想到了什麼，抬起眼：&ldo;今晚可以不要殺我嗎，我的命到底還有些價值，待我引渡破軍於己身，同親友告別完，你再動手。&rdo;

季識逍看了她片刻，忽然道：&ldo;烏夢榆，我是真的恨你。&rdo;

他的面色呈現出一種極致的平靜裡，目光掃了一眼仍然漂浮在那裡的&ldo;舍利子&rdo;。

他劍尖一挑，手握住未成形的舍利子，轉身離開了這裡。

烏夢榆支撐著身子站起來，舍利子的靈力流失了大半，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可她敏銳地覺得季識逍剛剛說過的話像是訣別一樣。

街道之上，飄動的千千結像是枯朽的柳絮一般，季識逍只取了一個千千結。

他聽到身後踉踉蹌蹌的腳步聲，心裡湧上些揮之不去的惡意‐‐

&ldo;能重鑄舍利子的千千結，是要抱著為你而死的心。烏夢榆，這世上真的會有人願意為你而死嗎?&rdo;

季識逍抬起劍，飛速地在自己的左手腕處劃了深深的一道，鮮血流出滴落在千千結之上，這樣本來還灰敗的靈物驟然開始有光華流轉。

&ldo;季識逍!&rdo;

&ldo;我不需要你為我而死，明明可以有所有人都可以不用死的方法，為什麼一定要用這種方法!&rdo;烏夢榆說到最後，淚水嗆進喉嚨裡，劇烈地咳嗽起來。

季識逍仿若感覺不到疼痛一樣，他有些過分得平靜，&ldo;我不會死的，最多就是損失一點壽數，活得太久本來就不是好事。&rdo;

他的身後，來自黃泉淵的妖鬼又在蠢蠢欲動，天地裡的光澤都被遮蔽了，在這一片濃黑之中，只有他身上的血是明晰的。

烏夢榆只能運起霜翹劍，強行去打斷他，可是她此時心神大震，靈力又多有損耗，根本不是季識逍的對手。

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