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心理博弈,霧裡看花(第1/2 頁)
帳內的人俱是側目,伙房眾人的心不免揪了一下,尤其是幾名平日跟在延味羨身邊的掌廚,除了心下狐疑,便是替炊事長捏了把汗。
唯有萬葛沙始終懷著一絲希冀,認定這番言語激將實是炊事長刻意為之,是以退為進之計。
其餘的人,包括粗線條的博朗將軍也很快意識到延味羨說這話是在挑釁。
“嘖……”
博朗抬手本想提點兩句,但終是沒說什麼,最終將懸於半空的手放了下去,隨即丟出一抹疑惑的眼神。
他一時也想不通此前的炊事長還進退有據,有禮有節,極重尊卑之別,在應對塗校尉問話時雖儘量不卑不亢,但終是如履薄冰,存了幾分警戒。
但不知怎的現在突然不知輕重起來,從剛才的一問一答開始,就在反覆試探塗校尉的耐性和底線,莫不是百口難辯,萬念俱灰了?
不然,怎麼一言一行都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呢?
饒是他這般性直莽撞,在當下這樣的情形,也知應避其鋒芒,再圖自證啊。
言語激將,無疑是把一手本已是爛得稀碎的牌打得更爛了,以塗校尉的個性,在眾將領面前觸其逆鱗,拂了他的面子,他定不會輕易嚥下這口氣。
何況,他從一開始就認為炊事長嫌疑深重,對其步步緊逼。
彌賀眉頭緊鎖,在額上方擠成了“川”字,很快又舒展開來,只是看向延味羨的目光裡更多了幾分意味深長的探究。
延味羨此舉,是在找死,這並不像他的作風,要說他是孤注一擲,不管不顧了,只求一個痛快,似乎也沒必要等到現在。
起初有多沉得住氣,現下這行徑就有多離奇。
席淳屏息,兩手攏在外袍袖子裡,漸漸低垂,暗暗緊握在一起。
別說博朗了,他剛才差點也忍不住想攔下炊事長的驚人之語,他以為炊事長謹慎明理,竟沒料到罪證當前,他會如此有失分寸。
公然用言語嗆塗校尉,還拿塗校尉自比,若說是想搏一個推心置腹,那他真是高估涂坤克了。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涂坤克不屑於做,但寄希望讓他海納百川,不計前嫌,心也是有點太大了。
所以在他眼裡,炊事長這麼說定不可能是一時之失,分明是明知其不可為而為之,若非真的和主帥中毒有牽連,是在狗急跳牆,便是存了必死之心,臨了臨了,還想拉涂坤克下水。
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若僅憑表面的線索物證就能斷人善惡,那塗校尉和他便是半斤八兩,要問他的罪,請塗校尉先自呈己過。
從二人的身份懸殊來看,此舉狂悖至極,亦是膽大包天,炊事長不可能不知塗校尉個性,知道還是說了,用意也就不難猜到了。
席淳也分不清炊事長是不是真的無辜了,他本無相幫的立場,現在更是不便插手。
代洲義面上躊躇。
在他看來,炊事長的話純粹是有感而發,或許言語失當,但也不過是陳述事實,現在並沒有鐵證指向他。
不管是先前因馬匹鬃毛,出現在營帳周遭的蜂蜜罐還有隱瞞早與拓欽相識的涂坤克,還是如今因一隻破碎蜂蜜罐惹禍上身的延味羨,都是身上雖有疑團,但並不充分,且二人都無心推諉狡辯,皆是看似和主帥中毒有所牽連,又都不像始作俑者。
只是這二人的態度很是奇怪。
先前,涂坤克乘勢追擊,借伙房之人敲打延味羨,好不容易終是迫得他就範。
按理,若涂坤克存心刁難,延味羨無法掙脫,主帥死的緣由總能找到堵住悠悠眾口的完滿說辭,但延味羨選擇了妥協,涂坤克卻動了猶疑惻隱,按捺起來,頻繁試探,甚至丟出了臺階。
就像是知道一些暗裡的細枝末節,企圖從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