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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鳴泰想起兒子在排雲臺呆了好幾晚,也是又心疼又無奈,冷冷一甩袍袖道:「還好這畜生沒做下讓祖宗蒙羞之事,否則我饒不了他!」
齊貞言卻搖頭道:「若真有錯,也是陛下行事不當,阿宥才十七,除了聽命於陛下,他還能如何?」
「貞兒慎言!」齊鳴泰不悅的打斷他:「私下議論人主是非,豈是臣子所為?」
「強擄國子監的學生深夜入臺侍駕,又豈是人主所為?」齊貞言挑眉冷聲道:「上奏言事本是廟堂之爭,他若不滿大可降旨責罰於我!為何轉過頭欺負阿宥一個未入朝堂的孩子?父親,此事若有下此,你也不必阻我!我就算拼了性命,也定不讓阿宥為人所欺!」
「此事關乎聖上和阿宥名聲,你一腔孤勇又有何用?若真宣揚出去,你弟弟他怕是性命堪憂!」齊鳴泰眉頭輕皺,嘆了口氣:「他此番能安然回來也實屬造化,明日便讓他去國子監吧!學裡人多熱鬧,比日日悶在家中好!」
第6章 同窗
盛夏時節,國子監種滿高大的樟樹,一眼望去綠意盎然。
魏九朝踩著太學門前的斑駁樹影呼哧呼哧跑進監院,看到學堂裡的同窗尚在玩笑打鬧,才算放下心:「還好路上跑得快,趕在學正前頭到了。」
「你運氣好。」趙昭笑道:「今兒是劉學正的課,依他的性子定是要課前唱名的。」
魏九朝回頭看一眼窗邊空著的位置,奇道:「阿宥今兒又沒來?真成京城失蹤人口了?」
「我也奇怪呢,他家中也不遣個小廝來告假,被記名兒可是要受罰的。」趙昭拍拍他肩膀:「今個兒你替阿宥應付劉學正。」
魏九朝一臉無語:「怎麼還是我?」
若齊宥只有他一個好友,那連著幫一個月也是他義不容辭!可分明大家平日裡都一起玩鬧,憑什麼出了事兒只讓他一個人上呢?
「你抄他課業時怎麼不說?」趙昭笑道:「抄一次答到一次,這麼算起來阿宥春闈前都不必來了。」
還不待魏九朝答話,蕭朗吟已開口道:「前幾日麻煩你們了,今日我替阿宥答吧。」
兩人一頓,眉間掠過詫異。
魏九朝回過神,立刻道:「不必!」
正說話間,劉學正已經走進學堂內,清清嗓子,二話不說展開花名冊開始依次唱名。
等唱到齊宥名兒時,蕭朗吟埋頭在書間,低低替齊宥道:「在。」
魏九朝被他搶了先,滿臉不悅。
劉學正聽見響應,眼皮也未曾抬,繼續往下念名字。
幾個人對視一眼,同時鬆口氣。
唱罷名,劉學正拿起硃筆在未曾缺員處畫了勾,隨即展開書本準備講課。
門被倏然推開,齊宥氣喘吁吁站在門外,一張小臉沁著薄汗,額發微微凌亂:「學正對不住,我遲到了。」
劉學正一眼認出他,挑眉冷冷道:「在學裡玩起真假李逵的把戲了?方才那位齊宥,你們一起站出去!」
教師中隨即發出一陣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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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驕陽灑在枝葉如蓋的樹冠上,如水波般閃出粼粼的光澤,二人靠窗站在廊簷下罰站,依稀能聽到學正已開始講課。
身畔的紫檀雕花窗欞被悄然開啟,窗戶縫中遞出來兩本書,窗後的少年悄聲道:「這是你們的書。學正講到第二十五頁「子路問強」那裡了!」
蕭朗吟微哂,他坐在裡頭尚且不怎麼聽課,罰個站時還能分秒必爭?也難為同窗們把書傳過來,蕭朗吟道謝後接過書,扔給齊宥一本。
齊宥站在窗外也毫不敷衍,捧著書垂頭研讀,支稜起耳朵認真聽一牆之隔的學正講解。
日頭下的少年神色專注,全身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