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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過去相比,少年變得沉默了,他不再養動物,修煉殺戮道兩個月後,身上的血氣讓原本親近他的靈獸們也不再靠近。
郭正誠那日從少年身上感受到的畏懼似乎只是幻覺,少年仍然很聽話,從不違抗他的命令。
修煉殺戮道的一年後,郭正誠終於帶著少年離開了後院。
這次出行除了郭正誠,其他四個師叔也陪同在旁。很像是監控他的意味。
郭正誠以為少年會對出門而十分高興或者好奇,他曾經那麼想出來玩。可是少年除了偶爾專注地看著他沒見過的景象,竟然看不出高興或者不開心。
很快,郭正誠展露了他真正的意圖。
他們跟蹤一個築基期的男修三天時間,確定他的行程之後,郭正誠對少年下達了命令。
「用你學過的東西,殺了那個人。」
「什麼?」少年總算有了情緒波動,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郭正誠,而後明確地拒絕,「師父,我不想再傷害任何人了……我做不到。」
「他是個惡人,你可以沒有心理負擔。」郭正誠說,「殺了他,是在為民除害。」
「我不想,我不要。」少年十分抗拒,「他的生死對錯我無權評判,我不想殺人,師父!」
他求助而示弱地抓住郭正誠的手臂,郭正誠卻只是冷冷笑著。
「好啊。」他說,「你當然可以不殺人。」
少年鬆了口氣,卻沒有料到,一切沒有結束。
他們一直跟著那個惡人,看著他欺凌弱小,搶奪其他修士的儲物袋。
幾天後,他將奪來的東西換了酒,喝得酩酊大醉,來到一個平民的村莊,只因村民阻攔問詢身份,便用劍柄重傷了那人,然後便準備大開殺戒。
少年謝劍白被師父師叔壓在暗處,他們不讓他離開,也不出手相助,只是看著這一切發生。
最終,堅持了數日的少年還是妥協了。
他不想殺人,可是他從未與外人交過手,潛意識裡將所有大人都看得很強,嚴重地低估了自己的實力,那惡修甚至沒有在他手裡招架過三次,便被謝劍白殺死。
少年低著頭,他看著男人的鮮血向著自己的腳邊蔓延,血腥味撲面而來,噁心得他大腦不斷眩暈。
他治好了幾個受傷的村民,村民千恩萬謝地送走除惡揚善的小仙長,世上又少了一個壞人,似乎一切都皆大歡喜。
可是謝劍白不喜歡。
他討厭這一切,他不想殺人,他討厭血腥味。可是卻一次次被師父師叔強行帶離去『做善事』。他終究無法漠視那些壞事發生,在一次次鮮血之中,他的殺戮道逐漸精湛高深。
少年越長大越陰鬱,郭正誠卻對此很滿意。磋磨一個未來成就會遠高於自己的天之驕子,讓男人的心理得到了隱秘的快感。
少年彷彿真的是那頭被細小的鎖鏈束縛長大的小象,在漫長的打壓中變得逆來順受。
每次殺人回來,他就會躲在暗處面無表情地自殘,看著自己的鮮血滾落地面。
可是,他仍然是那個聽話的徒弟,到了後來,少年已經不再進行無畏的對抗,師父讓他殺惡人,他便殺惡人。
就像郭正誠所期待的那樣,少年逐漸被煉化成他手裡的一把刀。
直到謝劍白十五歲那年,郭正誠因為他長年的隱忍順從而飄飄然,早在一年前,少年的修為已經超過他。可儘管如此,少年仍然和小時候一樣乖巧聽話。
在一次任務回來之後,郭正誠捋著鬍子,自得地笑道,「哼,剛開始還那般抗拒,如今也不得乖乖聽話嗎?老夫想要從你身上得到的東西,你最後都要雙手奉上。」
少年跪在他的身邊,對這些話語毫無反應,一如既往安靜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