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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涼想了想,繼續打字。
溫涼:可能不是好人,你小心點,有事的話給我打電話,蹦完迪回到學校也要跟我說一聲,知道嗎。
陳芸心:好的好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傲慢),你放心好了。
溫涼笑了笑,關掉丘丘對話方塊。
一直到晚會結束,臺上的節目再也沒有吸引到溫涼的注意。學生會召整合員的時候,溫涼才磨蹭著關掉小說。
節目散場之後人群擁堵著,現場呈現一種亂鬨鬨的熱鬧。程子軒不知道從哪裡騎來一輛破舊的三輪車,然後跟男成員們把重物搬上去。
溫涼和另一個叫不上名來的成員正搬著一個音箱,旁邊有人拎著四個凳子經過,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沒有站穩,連帶著搬音箱的人也被絆住了。
手上音箱的重量陡然傾斜過來,溫涼一驚,下意識地護住音箱,倒地的時候,左手先是麻木了,然後從冰涼迅速變成灼燒般的滾燙。
出於本能,溫涼咬咬牙,單膝跪地,右手抬了抬音箱。他現在腦子裡一片空白,被扶起來的時候還有點恍惚。
「你們他媽的眼瞎嗎?滾遠點!」程子軒罵道。
周圍亂糟糟推搡著的人識相地離遠了一些。
「砸到哪了?」程子軒拉住溫涼的胳膊問他。雖然盡力緩和了語氣,但仍然聽得出剛才吼那一嗓子殘留的怒意。
溫涼深吸了一口氣,儘量平靜地說:「我沒事。」
「你他媽說實話!砸到哪了?」程子軒一時著急吼了一嗓子,吼完立刻就內疚起來。
劇烈的疼痛從手上傳來,溫涼一瞬間心情幾近崩潰。水光迅速地從眼底漫上來,他努力眨了眨眼睛,扭過頭去看著三輪車上載滿的重物,低聲說:「都裝好了,那我先走了。」
程子軒愣住的片刻,溫涼已經掙開了他的手。
「溫涼!」程子軒看著溫涼迅速消失在擁擠的人群中,愧疚得想抽自己一巴掌。
「任昊,去,你跟上去看看他傷哪了。」程子軒一邊給任昊指了指方向,一邊煩躁地接起電話,儘量冷靜地說:「別催了,裝好了馬上送了。」
溫涼從人群中擠出來,低頭沿著食堂路飛快地走著,右手胡亂地擦掉臉上的淚水。走到第二教學樓那邊的時候,人寥寥無幾了。
他放慢腳步,最終拖沓著步子停在一個花壇邊,也顧不上會不會弄髒衣服,就坐下來靠著花壇了。他重重喘著氣,從籃球場走到這裡,好像拼了半條命,現在他累得一點都不想動。
想想也真夠倒黴的,惹惱了部長,丟下大家丟下任務自己走了,走的一路上還慌張無禮地推開了別人……大家可能還會覺得他幼稚任性,跟別人置氣。
他其實只想快點躲到沒人的地方去,不管傷得怎麼樣都不希望別人知道。那些或是關心或是無謂圍觀的目光讓他無所適從,心裡負累得根本無暇應付。
眼淚源源不斷地湧流而出,他自嘲地笑了笑,不用想也知道這個樣子有多狼狽,任誰見了都會覺得奇怪吧,說不定還會覺得很可笑。
其實沒多大點事,完全不至於這樣,可能是因為手上的痛本來就難以忍受,才會情緒崩潰。
冷靜下來之後,溫涼才感到左手灼燒般的疼,那疼痛跳動著,彷彿和心臟同等頻率。他輕輕摸了摸被砸到的手指,已經腫得很嚴重了,也動不了。
會斷掉嗎?
在感覺到自己一剎那的恐慌之後,他像是嘆氣一般笑了一聲。
以前有琴,有期待有嚮往,會用掉很多的護手霜,會在打籃球的時候認真戴好所有保護手的護具。
現在呢?
自己活像個廢物,像個全身癱瘓靠著氧氣瓶和葡萄糖勉強生存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