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頁(第1/3 頁)

我試探著又將那些箱子翻了出來，捏著鼻子開啟一看，裡面果真是空無一物。

這個黃昏，魏二又來了。他依然背著一個箱子，在附近的沙土裡刨了個坑，將箱子埋了進去。這一次，我不再因好奇而阻攔他，也不再靠近他。我離他遠遠的，看著他將那坑慢慢填好，再看著他遠去。

孟硯來找我了。不過，這是三日後的事了。

孟硯問：&ldo;幾日不見，你可曾想我？&rdo;

我道：&ldo;自然是想的。&rdo;

他道：&ldo;如此敷衍。怎麼，不歡迎我來？&rdo;

我笑道：&ldo;怎麼會，我們可是朋友。&rdo;

他道：&ldo;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小螟蛉，下次有機會帶你去我家中瞧瞧。&rdo;

我道：&ldo;不必，我已經去過。&rdo;

他驀地身形一僵，問我道：&ldo;你都知道了？&rdo;

我點頭，又道：&ldo;縱然我天真，但還不至於單純到被騙的地步。&rdo;

他臉色有些不好看，忽地盯著我看，道：&ldo;你不是小螟蛉。&rdo;

我笑了笑，道：&ldo;當然不是，我叫龍踏煙。&rdo;

忽地，孟硯哈哈大笑起來。他笑得很歡，眼中有看不懂的意味。

&ldo;孟硯。&rdo;我冷嗤一聲道，&ldo;倒是個好名字！&rdo;

&ldo;看來，還是瞞不過你。&rdo;他陰陰笑了笑，又問道，&ldo;你什麼時候發現的？&rdo;

&ldo;蒙嵐那隻手。&rdo;我淡淡道。

這個斷虛幻境果真厲害。斷虛斷虛，將真與假一刀兩斷，真真假假混在其中，讓人分辨不出何為現實，何為幻象。譬如孟硯本是蒙年，魏二本是蒙嵐，我本是龍踏煙。我記得很清楚。

可當我進入其中後，我便成了那個小姑娘。我以為我只不過在另一個夢裡醒來，卻發現這裡所發生的一切皆非我能操控。當時，那洪水來時，我下意識想逃跑，可那小姑娘卻迎著浪花而上。她大娘死了，我也並不覺得難過，然而從心底油然而生的悲情，卻讓人忍不住落淚。我想，我原本是在看一場戲，那是蒙年想讓我看的戲。他妄圖用幻境告訴我，我是隻螟蛉的小妖，是他從海浪救了我回來。蒙嵐是個醜陋的傢伙，而且心狠手辣，殺了許多人。可他卻不知，我最終衝破了這身體的束縛，縱身跳入海中。自此之後，這身體便是我的了。

我看見了海底的真相，那個遍佈牢籠的黑暗地方，便是海牢吧。我記得好似聽人說過，海底之下也是有牢籠的。有些違反天規的神仙也會被囚禁在深海之中，日夜受著鞭打折磨。

幻境由人心變，可我尚存理智，未曾被影響。而且，蒙嵐怎會莫名其妙斷了一隻手？這才是我最關心的。後來見那隻忽然長出的手，才想起來，自己本就是在幻境中，如此驚奇的事自然也說得通了。如果不露出破綻，我或許還能繼續當個旁觀者，看他給我演的這場戲。

他淡淡笑了笑，又露出那種諱莫如深的表情問道：&ldo;你當真沒想起什麼來？&rdo;

&ldo;想起什麼？這裡的一切不過都是幻象，我還未糊塗到真假不分。&rdo;我道。

&ldo;不錯，你之前看的所有景象皆是幻象。&rdo;他停頓片刻道，&ldo;不過你別忘了，幻象也是有真的時候。&rdo;

我卻不看他，只問了句：&ldo;蒙嵐的手到底斷是沒斷？&rdo;

他微微一愣，轉而笑道：&ldo;自然沒斷。你不是知道嗎？何必再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