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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瑕接到張弛的通知的時候還有點回不過神來。她知道大伯母病得很重,卻沒想過她會就此離去。她手裡拿著張弛批的假條,愣愣地走出校門,腦子裡一會是她往日喋喋不休吵架罵人的樣子,一會是她躺在床上虛弱無助的樣子。
小哥騎了摩托車出來,正在校門口等著她。
靈堂里正對大門的大大的奠字顯眼得有些刺目。
羅紅麗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ldo;去裡面坐一下。&rdo;
她呆呆地走過去跪坐在一旁。嫂子、侄女、姑姑都跪在了一旁守靈。
沒有人哭。除了姑姑偶爾嗚咽幾聲,所有人都在跪著發呆。
她沉默在一旁,叫拜即拜,叫坐即坐。對面的侄子拿了手機進來,偶爾偷看兩把。她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也許是大伯母活著的時候太過強勢,如今到頭來,竟沒有幾個後輩為她感到悲傷。
因著她是侄女,也就白天守了一陣,晚上就回家了。然而羅紅麗和溫成海卻還是要留著在那裡的。溫瑕躺在床上,覺得整間屋子都空蕩蕩的。因為離得近,她還能聽得見那些請來的送葬人的唱唸聲。
溫瑕開著燈,直聽到半夜實在太累撐不住才睡了過去。
早早的,又被生物鐘叫醒了。
今天是送葬送靈的。溫瑕自己給自己煮了麵條吃了才走上去。昨天她幾乎什麼東西都吃不下。
殯儀館的車按照約定的時間過來了。靈車走得很慢。一群子孫跟在後面慢慢地走著,直到走出了村口,才朝著靈車跪了下來,再起身上了另一輛車去了殯儀館。
溫瑕渾渾噩噩地跟著走完了所有的儀式,直到安葬了骨灰回來被堂嫂用灑了醋去晦才反應過來。
晚上她就回了學校。
外面的夜色很重,教室裡吵吵鬧鬧的,溫瑕一個字都沒看進去,一直恍恍惚惚覺得自己在做夢。
梁宋坐在她前面,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ldo;夏夏,夏夏,夏夏。&rdo;
溫瑕回過神來看了他一眼,&ldo;怎麼了?&rdo;
梁宋有點擔心地看著她,&ldo;夏夏,你沒事吧?&rdo;
&ldo;沒事。&rdo;她又呆了一會,說:&ldo;我去洗把臉。&rdo;
11月底的天氣已經有點冷了。涼涼的水直撲到臉上,溫瑕才感覺略略清醒了一點。她長長的地出了一口氣,轉個眼就看到徐悠悠抱著一盒紙巾躲在牆角處探頭看她。
溫瑕:&ldo;……怎麼了?&rdo;
徐悠悠從紙巾盒裡抽出兩張遞過去,&ldo;給你。&rdo;
溫瑕:&ldo;……謝謝。&rdo;
徐悠悠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她,&ldo;你沒事吧。&rdo;
溫瑕愣了愣,&ldo;沒事。&rdo;
她從小就跟大伯母不親,要說很難過確實有點虛偽,只是心裡一直覺得震驚又突然,彷彿不像事實,一時間難以接受。
世事無常,大概如此。
☆、第 27 章
教室裡零星坐了幾個早早起過來看書的人。溫瑕走進教室就看到梁宋趴在桌面上補眠。自從被老張叫去辦公室談話之後,梁宋突然就勤奮了起來,一直在利用各種空餘時間拼命學習,連午睡也沒有回宿舍睡。
溫瑕走到他後面,靜靜地看著他。這個人,平常又跳又鬧又搗蛋,可是他安安靜靜地趴在桌面上,額頭前的頭髮亂糟糟的,眉眼卻在這種亂糟糟之下隱藏住了平日裡的眉飛色舞,整個人都有一種柔和的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