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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脖頸間，貼著一寸急速跳動的脈，雪亮的刃映著西斜的光道出一場壯烈遠去的大漠孤煙。他只問：&ldo;還有話說？&rdo;

阿爾斯楞面無血色，喉嚨幹得發痛，許久才找回原聲，艱澀道：&ldo;今日死在大名鼎鼎的齊顏衛手裡，也算值當。只不過……&rdo;

&ldo;額日敦巴日是生是死？&rdo;

&ldo;我的好弟弟奔去冰天雪地的北方，生死只有天神知道。朝魯，你搶走了公主，挖到了金礦，也惹上無窮無盡的麻煩……&rdo;他突然間咧開嘴角，扯出一道極其詭譎的笑，&ldo;朝魯，我的兄弟，願天神保佑你。&rdo;

陸晉卻道：&ldo;你的頭顱將掛在我的馬鞍上，你的女人與財寶將先給忠義王，而你的族人將成為奴隸，該祈求天神保佑的是你，阿爾斯楞‐‐&rdo;刀鋒閃過，身首異處，頭顱上繡一雙外凸的眼，還在驚詫世事多變，下一刻已死得乾淨利落。滾燙的鮮血濺出三尺高，嚇得角落裡的漢女驚呼一聲，歪頭暈了過去。

殺人的刀從來磨得鋒利，沒有絲毫猶豫。

日已偏西，廣闊大地無處藏身。

陸晉將人馬分作兩隊，吩咐巴音留下收拾人馬財帛徐徐跟上，自領了一隊人輕車簡行，快馬往南追。

最終找到查干並非因路上標記，而是鍋裡的山雞肉實在太香。陸晉想，烏蘭城外再沒有人比顧雲意能吃、會吃，大可說是哪裡有吃的，哪裡就有顧雲意。因此碰面時看她的眼神也帶了幾分無奈，又想到阿爾斯楞臨死前那一番突兀陳表，少不得多思，又思量著這人大約是個小麻煩不斷的惹禍精，但大事或也沒膽量去犯。

見著她，照例是老生常談，&ldo;好吃嗎？&rdo;

&ldo;那是當然，我琢磨出來的做法能不好吃？&rdo;雲意酒足飯飽，就這查干水囊裡的飲水淨過手，才要抬頭視線便撞上陸晉馬鞍上的人頭，正是眼突面白的阿爾斯楞，就像個夜裡索命的鬼，鏽了半邊的銅像，讓她才落了肚的山雞肉手牽手往外沖，眼看就到嗓子眼，趕忙捂住嘴往後小跑幾步，彎著腰嘔了半晌，搜腸刮肚的酸水都吐出來。身邊人礙著尊卑男女也不敢上前，只查干領了陸晉眼色，遞了個水囊過去。

她算是完了，什麼倒黴樣都讓陸晉看了個遍，一張臉慘白如紙，視線左右飄，再也不敢抬眼與他對視，說話也磕磕巴巴不清不楚，&ldo;回……回城嗎？&rdo;

&ldo;回‐‐&rdo;

&ldo;夜深宵禁，哪……哪個門進……進啊？&rdo;

&ldo;西側門。&rdo;

&ldo;我……我的宮……宮人呢？&rdo;

&ldo;都在後頭。&rdo;陸晉彎下腰，額前落下的亂發幾乎要被風吹到她鼻尖，其格其動一下，他才向後退開半寸，依舊瞧著她，看她嚇得手指哆嗦，興味盎然，&ldo;公主結巴了？&rdo;

&ldo;你才‐‐結巴……&rdo;火燒一半，弱了。她翻身上馬，儘量避開他，&ldo;驛館裡沒留人，回城我也沒地兒去。你得領我一塊兒去王府，最好悄悄走，別讓人知道。&rdo;

陸晉笑，&ldo;好，一定不敲鑼打鼓鞭炮齊鳴。&rdo;

這人一定是老天爺派來整她的，一說話氣得她脖子疼&d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