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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他而言,福寧院裡的小主子是遙不可及的存在,有時內院的大丫鬟們進廚房檢視菜品,姚珍瞧到她們的穿著打扮,與外面大戶人家的閨女也是相差不離的,更遑論丞相大人捧在手心裡嬌養的小公子,這樣的貴人,怎麼會想見自己。
進入院子裡,卻聽安嬤嬤道:&ldo;小主子,那人便是小姚師傅。&rdo;
&ldo;就是他啊。&rdo;
是孩童的嗓音,軟軟的,直暖到人的心裡,姚珍這輩子也沒聽到過這樣好聽的聲音,像是從蜜罐裡浸泡過一樣,帶著甜絲絲的味道。他不敢抬頭,俯身跪在地上,磕頭道:&ldo;小的姚珍見過小少爺。&rdo;
&ldo;噗……&rdo;
周遭都是女孩兒們嬉笑的聲音,這是在嘲笑他?可是為什麼,莫不是他哪裡做的不對?姚珍清秀的臉蛋立刻通紅一片。
安嬤嬤也笑了,解釋道:&ldo;姚珍啊,咱們福寧院是沒有這些規矩的,小公子年紀小,經不起你這樣大的禮,快起來吧,莫折了小主子的福氣才是。&rdo;
姚珍趕緊爬起身,仍是不敢抬頭。
葉重錦卻直直地打量他,若不是這張臉是一樣的,他幾乎要懷疑眼前這個姚珍和他前世認識的那個,是不是同一個人了。
他認識的那個姚珍,是被人欺騙銀錢,玩弄了感情後,提著兩把菜刀闖進那男人的婚宴上大鬧一場,將那一家人鬧得雞犬不寧,直到那男人在十里八鄉臭名遠播才罷休的豪爽男人,可不是眼前這扭扭捏捏的小白臉。
他問:&ldo;那方糖是你做的?&rdo;
姚珍點頭說是。
葉重錦原本因為葉重暉的事就不太歡喜,前世摯友又是這副唯唯諾諾的模樣,他心裡不悅,便故意為難道:&ldo;你怎麼證明那是你做的。&rdo;
姚珍垂眸,道:&ldo;家母在世時常年流連床榻,藥湯不止,小的為了讓母親少受些苦,便研製了這種方糖,我家鄰居還有藥房的大夫都可以作證。&rdo;
葉重錦面色一僵,他不曾想到一時的幼稚,會勾起姚珍的傷心事,見他面露黯然,心裡便愧疚起來,邁著小短腿走到他跟前,道:&ldo;你蹲下。&rdo;
姚珍不妨瞧見個瓷娃娃般漂亮的小孩出現在視野中,怔愣了一瞬,卻聽到他喚自己蹲下,便跟著指令乖乖蹲下。
卻見這小娃娃踮起腳,伸手拍拍他的腦袋,小大人似的道:&ldo;以後我照顧你。&rdo;
以後我照顧你。
前世他把姚珍從刑部大牢裡接出來時,也是說的這句話。灰濛濛的天飄著大雨,姚珍站在雨裡無聲地哭。
此時,不同的時間地點,他說了相同的話,而年輕了十歲的姚珍卻開心地笑了起來,那笑容充斥著陽光的味道,瞬間驅散了所有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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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和宮。
顧悠趴在桌案上,手裡握著狼毫在宣紙上書寫。採娟瞧了一眼,嘆了口氣,道:&ldo;殿下這字,比娘娘還不如。&rdo;
早逝的麗妃娘娘不善書畫,此事也只有慶和宮的老人們才知道。
顧悠抿抿櫻唇,撅嘴道:&ldo;母妃比我大,等我和母妃一樣大,字就好看了。&rdo;
剛進殿的慶宗帝聽到這句話,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似乎是酸澀,也有無奈。自從麗妃離世後,他已經七年沒有踏入這座宮殿,原來這裡的擺設一如往昔,不曾改動過。他們的皇兒也很乖巧,可惜他不是個好父皇。
趴在桌案上的男孩見著他,手一抖,蘸了墨汁的狼毫直接落到紙上,汙了字。
&ldo;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