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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環看到楊曉冬的鬆快心情，心裡格外歡喜，她象收拾自己的屋子一樣，打掃清潔，整理床被，擺桌椅，開檯燈，屋裡更明亮，她的精神更充足了。她一面忙著安電爐煮開水，一面站在楊曉冬的側後面說：

&ldo;經過這場大災，你顯著更消瘦了，在這裡安定地住上幾天，給你好好增加點營養！&rdo;對方沒回答什麼，她倒滿一碗開水，雙手捧著：

&ldo;喝了這杯水！&rdo;

楊曉冬回過頭來，正要伸手接杯，明亮燈光下，發見銀環的食指上，有一縷奪目的閃光，他忘了接杯，睜圓眼睛盯著她的手指。

銀環起初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注意，認為自己胸衣上有什麼，低頭看了看，當意識到對方是在看自己手指戴的那個紅心戒指的時候，她的手發顫了，開水灑了滿地。她想縮回手去。

&ldo;你戴的是什麼？&rdo;

&ldo;這是……&rdo;她垂下頭了。女性的害羞折磨著她，使她保持了幾秒鐘的沉默。可是，在這樣曲折複雜的生活和這樣的場合下，還有什麼需要隱瞞的呢？她一口氣從頭說到最後：

&ldo;……在生離死別的時候，我能再叫大娘傷心嗎？現在，現在是物歸其主的時候了……&rdo;她脫下那隻戒指，遞給楊曉冬。

楊曉冬接過這隻戒指，既思念恩重如山的老母親，又感謝情深義重的女戰友。一時不知說什麼好，睜大眼睛盯著銀環，象是第一次看到了陌生人。及至對方感到難以為情而逃避他的目光時，他的主意打定了，手捧戒指，跨前一步，重複著剛才對方說過的那句話：

&ldo;現在是物歸其主的時候了‐‐請你收下行不行？&rdo;

&ldo;這可不行，一來我現在已經放棄了這種想法，二來你已經有愛人了。&rdo;

&ldo;我有了愛人，這是從哪說起？&rdo;

&ldo;上次進山說成的。&rdo;

&ldo;啊！你的電報真靈，那是肖部長說的，他要介紹的就是你！&rdo;

&ldo;楊同志，這也不行……&rdo;

&ldo;這又是為什麼？&rdo;

&ldo;假如我不是我自己‐‐這樣少德無才的人，我要是覺悟很高、能力很強、對革命有貢獻、看著又順眼的人，我才有資格……&rdo;

&ldo;我不同意你的話，依我看，你可以算作覺悟高、能力強、對革命又有貢獻的人。&rdo;

&ldo;就是不順眼！&rdo;

&ldo;不！從我進城的第一天晚上，你給我送毛衣的時候，我就感到你為人善良稱心順眼了。&rdo;

&ldo;聽信你？在你眼睛裡，我還不是山坡上一塊挨踢的石頭。&rdo;心細的銀環還記著老楊在公園土山腳踢石頭的動作，接著又說：&ldo;日常對待人雖說有說有笑，總擺著副領導架子，臉沉的象石板，生怕別人近乎你，我不高攀你。&rdo;她的話是批評也是拒絕；但她最後那句話是違心地說出來的。

楊曉冬沉了一會兒說：&ldo;作為上級處理工作和在生活中對待愛人，總是不能等同起來的。你對我的批評很好，我現在就改正我的缺點吧。你過來。……&rdo;

銀環很大方地走近前來，準備接受他的親熱。楊曉冬卻並沒有吻她，只輕輕地摸索著她的長髮，一時萬感交縈。銀環見他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