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慮了很長時間，突然沒頭沒腦地說：&ldo;沒關係，三道卡子口，總有空子可以鑽過去。&rdo;

原來韓燕來在發電廠學手藝的時候，有個要好的朋友叫邢雙林，住在西關外鐵路邊沿上，家裡開個小茶館，帶賣白酒香菸油條。父親是個瘸子，只能蹲著拉風箱，一切活兒主要靠他母親。母親很乾練，孃家住在根據地，她不斷回孃家往來帶點東西。每次回來，總要帶回一些新鮮情況，任何情況邢雙林都毫無保留地告訴韓燕來。天長日久，兩人心投意合，知心換命。日本鬼子佔領城市後，雙林便幫助母親照料生意。起初，往來過路的客商很多，附近教會醫院的門診病人，也不斷到他這裡喝茶小吃。自從鐵道外邊挖了封鎖溝，行人稀少了，生意蕭條了，邢雙林生活沒著落，又怕挑壯丁，便主動混到偽治安軍裡，當了一名貼寫。從打他幹了偽軍，韓燕來再沒同他聯絡過。現在楊曉冬提起過路的事，他想到西關外的三個卡口，除了中路以外，南卡子口經常站著一個偽警察，一早一晚的都是&ldo;愛護村&rdo;的徒手&ldo;自衛隊&rdo;看守著。領兩個人過路可能沒大問題，萬不得已時，去求邢大嬸，她家挨著鐵道邊沿的北卡口總會想個辦法。

楊曉冬分析了邢雙林全家的情況，認為走邢大嬸這條道可靠。便叫小燕端過晚餐剩下的米湯，他蘸著米湯在一片包茶葉的紙上寫了一封信。囑咐小燕妥為帶好，一清早就把它送交銀環去。

第四章

一

銀環值完夜班，正是早晨五點，天色似明不明的，她感到頭脹眼痠，渾身無力，拖著疲乏的身子，從病房踉踉蹌蹌走回宿舍，恨不得一步邁到床上，倒頭便睡。剛矇住頭，恍惚覺得有什麼事情，一時又想不起來。她抑制住睡意，撩開棉被，凝視著透出玫瑰顏色的窗戶：&ldo;啊喲！是小燕兒到來的時刻了。&rdo;翻身下床，奔向醫院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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