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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矯情地捂了一下胸口，問：&ldo;狄初，你他媽給我說清楚，什麼叫，讓我走。&rdo;

狄初驚覺話說得有點過，但他無法否認這是真心話。

小腦出血，即使現在好了，以後也會有一系列後遺症。比如記憶力衰退，嚴重影響睡眠，行動遲緩等。

溫瓊芳就算出院，此後也離不開人照顧。

自己走不了，也要綁著祁凌不離開？

狄初做不到。

所以他講了真話：&ldo;畢業了，你該回n市就回，你還有樂隊這個責任在身上。&rdo;

&ldo;你，趕，我，走？&rdo;祁凌一字一頓，聲音有些顫。他在牆上撐了一下，免得自己腿軟。

狄初嘆口氣：&ldo;不是趕，如水考到市裡，祁遲肯定也會去。你就回去，幫我在那邊，照顧一下如水，行吧？&rdo;

&ldo;那我們怎麼辦。&rdo;祁凌說。

狄初不是聖母，可這種情況下，逼也得把自己逼成聖母：&ldo;我們，先異地吧。不是還有幾十天才畢業麼，以後的事，再說吧。&rdo;

&ldo;我不同意！&rdo;祁凌吼了一嗓子，狄初願意犧牲奉獻，願意浪費自己，有沒有問過他的意思？

&ldo;狄初我告訴你！我不同意！&rdo;

&ldo;你不同意有用嗎？！這是我奶奶！這是我的家！&rdo;

&ldo;那我呢！我就不是你的家了嗎！？&rdo;祁凌偏過臉，不敢正視狄初的眼睛，他滾動了一下喉結，眼睛痠痛地厲害。

你才說好，才說好要帶我回家。

你不能這樣，你不能撿到我，又把我扔了。

你前不久才拉著我的手，說一起回家。

為什麼，為什麼轉眼你就讓我走。

狄初拉了他一把：&ldo;這是醫院，你小聲點。&rdo;

祁凌驀地甩開他，往後退了一步。這一步邁得不大，卻如一把刀紮在狄初心上。這是拒絕的舉動，是在自己受到侵犯，而拒不合作的表現。

狄初知道，自己傷到祁凌了。

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儘管現在可以道歉，但這個無解的命題是一道跨不過的坎。

就算現在粉飾太平，以後還是會出現。

所以狄初沒有道歉，沒有安慰，甚至沒有拉祁凌一把。

任由祁凌在自己的思緒裡橫衝直撞，渾身是血。

祁凌閉閉眼，認輸一般垮下肩：&ldo;狄初，你就是仗著我愛你。&rdo;

所以你說話才能這樣放肆。

狄初低下頭，忍住鼻酸：&ldo;是啊，我就是有恃無恐。所以，你能不能再縱容我一次，別管了。&rdo;

&ldo;做不到，&rdo;祁凌說，過了會兒，他又沒頭沒尾地補充道，&ldo;好狠的心。&rdo;

狄初盯著地板，兩人腳尖只有五十厘米的距離，只要他往前跨一步，就能把祁凌擁在懷裡。

可他不能心軟，他知道好不容易想要走出去的心，開始往後退了。

溫瓊芳是他的責任，也是他心甘情願接下的擔子。

所以他不能擁抱祁凌，怕感受到這個人的體溫，就會奢望留他在身邊。

所以狄初只能狠心，坐實這個名號。

&ldo;還沒畢業，什麼都說不好，&rdo;狄初說，&ldo;我們還有幾十天，不是麼。&rdo;

祁凌沒有回話，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醫院。

他說：&ldo;行，不管。老子是吃飽了撐的瞎幾把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