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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身白衣,長繩束髮,面色似雪,唇薄偏淡,眸子極黑極黑,猶如養在清泉中的玄玉,有些冷,也有些深邃,凝人的時候覺得這雙眼睛尤其美,隨時能把人吸進去一樣。
真是個好看的人……
蘇拾花對著他出神一陣兒,結結巴巴地開口:“你、你是……”
“你不記得了?”蘭顧陰替她掖了掖被角,不緊不慢地啟唇,“昨夜遇見狼群,然後,你救了我。”
聽完他的話,蘇拾花努力回憶,徹底恢復了清醒:“對……我記起來了。”神經繃緊,似乎還身臨其境,她猛地坐起身,左右張望,脫口而出,“我們是在哪裡?”
這是一間竹舍,窗明几淨,一塵不染,薄如蟬翼的帳簾罩著臥榻,旁邊是一張翠竹矮几,斜上方的裱紙窗扇以小棍低低撐起,有風兒吹進來,垂著的珠簾子搖晃,跟一串串雨滴似的,要把地面濺溼。
“是我家。”他回答。
蘇拾花側過臉,珠簾在搖,他的睫毛也在顫,讓人想到夢裡飛舞的蝴蝶,總有種虛幻感。
原來她還活著啊。
蘇拾花像是嘆息,又像是鬆了一口:“總之,你沒事就好了,對了,後來的狼群……”其實她想問,他們是如何逃過狼群的追殺的。
蘭顧陰卻明白她的疑惑,言簡意賅道:“我的朋友趕到,把它們趕走了。”
“這樣……”蘇拾花低下頭,十指交攥,眼神有點頹然,唉,救人反被人救,她可真沒用。
小手絞著被褥,略微發緊,促著肌膚泛起青白,那玉指又細又長,帶著女子天生的秀氣,此刻微微顫抖,彷彿寒風裡的花骨朵,很需被人暖著,捧著,盡情愛憐。
她臉上難掩慚愧的表情,莫非,是在自責?
蘭顧陰從她手上移目,蘇拾花卻盯著角落處的竹桌,上面放著長劍,竹筒、火摺子、幾疊衣物:“我的包袱……”
“你放在山洞裡的行李,我都已經替你拿回來了。”說完,他蹙了蹙眉頭,意思似乎是,你一個女兒家,住在山洞裡做什麼?
蘇拾花臉頰蹭地飄紅,不好意思地解釋:“我、我,其實是……”不小心牽動手臂上的傷口,她小臉吃痛地擰皺一起。
一雙手,輕柔地扶穩她,鼻尖隱約嗅到那人衣衫上散來的香,迷緲淡雅,不像香粉,也不像花香,說不出是什麼香,彷彿是他骨子裡自帶的。
“你的傷口尚未完全癒合,當心裂開。”他聲音軟而柔,含帶擔憂,再配合著那張白玉般俊美的臉龐,當真叫人魂不守舍。
自小到大,蘇拾花還是頭一回與男子如此接近,喉頭略動,緊張莫名,一口唾沫下嚥,當察覺到自己左臂上綁著白色繃帶,下意識問:“是你幫我包紮的?”
“嗯。”看到她不知是詫愕還是因不自在,更為失色的花顏,蘭顧陰一顫,垂落眼簾,“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的。”
他聲如輕煙,半空低低散去,眉目亦籠著輕鬱之色。
他有些黯然的模樣,令蘇拾花意識到失言。哎哎,真是的,人家幫了她,還好心幫她包紮傷口,自己還去在乎那些禮數幹什麼?他明明一番好意,自己,自己卻是傷了他的心吧。
蘇拾花唯恐怕他誤會,連忙解釋:“不是的,你千萬別亂想,我們江湖兒女,一向不拘小節,倒是我該謝謝你才對……”
她使勁笑,使勁笑,嘴角展現出兩個梨渦,像窗外盛開的燦爛春花。
真傻。
蘭顧陰嘴角淡揚,沒讓自己笑出聲。
不過,倒也不令他生厭。
作者有話要說: 蕭亦: 霸王票 2014…05…30 10:05:53
鄭西西: 霸王票 2014…05…30 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