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崎路嵐寒(三)(第1/2 頁)
池以藍說是“出去一趟”,卻到了後半夜都沒回來。
顧平蕪擁著被子靠坐在床頭,眼睜睜看著時針指向凌晨兩點,最終垂下眼,將那盞昏黃的床頭燈關掉,獨自睡了。
訂婚一個月,同居兩週。
池以藍第一次夜不歸宿。
第二天中午,顧平蕪下樓的時候,阿姨已經過來打掃,大概是因為沒見到一向早起等候的池以藍,以為兩人都已經出門了。
“哎呀,您和池先生都在家呀?”阿姨驚訝道,“怎麼才起來?”
顧平蕪心不在焉,說句睡過頭就要出門,被追問了句吃沒吃飯,她說句沒胃口,就穿鞋走了。
她起床的時候沒什麼感覺,開車的時候才有些不舒服。
一方面是空腹狀態,胃難受得很,一方面又有點低血糖,眼前一直冒出星星來。
車開到一半顧平蕪就有點發暈,趁紅燈停下來看看手機。
撥出的兩個電話沒有迴音,單方面發出的微信像唱獨角戲一樣停在對話方塊裡。
發給傅西塘的資訊倒有了回覆。
師父西塘咋走:你找小六?小六今天和大風在一塊兒,不出意外是在板場,這倆人也沒別的地方去啊。
師父西塘咋走:怎麼?你倆還沒和好吶?
師父西塘咋走:這都一週了,可以了弟媳,給他個面子,他就是個死人臉,你和他置什麼氣?
阿蕪:好。
她回覆完這個字,就沒再看傅西塘發來的沒營養的話,只是放下手機。
在這段關係裡顧平蕪不是沒有患得患失過,卻是第一次感到真真切切的手足無措。她走了會兒神,突然聽到後頭嘀嘀的鳴笛聲,才發現前面已經變燈了。
情緒和身體都處在危險邊界,她撐了一會兒覺得實在不行,將車停在路旁,沒一會兒就有交警過來告知此區域禁止停車,還給她貼了張條。
好像預示著這糟糕一天的開始。
因為是週末,黑仔的板場比平時熱鬧,有個新成立的滑板團隊過來包場特訓。
這裡面幾乎都是生面孔,黑仔在旁邊聽了一會兒,裡面還有幾個是一口粵普(粵語母語地區的普通話),普通話就真的是普通。
過了會兒,其中一個在黑仔看來很帥的男生朝他走過來,正是其中一個“粵普”。
這位“粵普”膚色偏白、頭髮帶著天然的彎曲,對於男生來說稍微有點長,垂頭的時候,耳後的發落下來會遮住側臉,但身材氣質是絕對的男子漢,從上至下都給人一種“英俊”的氛圍。
以至於走到面前時,黑仔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對方在說什麼。
“粵普”在問他這裡賣不賣護具。
黑仔連忙說:“有的有的,您跟我來。”
兩個人一前一後去道具區挑護具,後頭突然有人跑過來攔住了。
“林冠亨你是不是朋友?我說了我用不著護具!”
這男生明明在滑板店,卻穿了身籃球服,梳著個寸頭,說話口氣挺衝,是標準海市口音。
黑仔一看就看出這人是個滑板新手,大概是跟朋友來玩,朋友怕他摔著要給他帶護具,但這個年紀的男生都好面子,不肯戴。
新手不戴護具還是挺危險的。
於是黑仔好心和寸頭說:“剛上板的話還是戴著護具吧,也不礙事,萬一磕了碰了呢。”
“老子說了用不著!”寸頭聲音挺大,偏頭地瞪過去,黑仔嚇了一跳,那個叫林冠亨的連忙皺著眉去按寸頭的肩膀。
“阿棋!”
林冠亨低聲喊了這句,耿京棋凶神惡煞的表情就稍微收斂了一下,又和林冠亨說:“我真不用戴護具,咱們打籃球你也沒見我帶過護腕護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