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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暉將手裡的袈裟團吧團吧,一股腦兒地塞進林平之懷裡,再把這個便宜外甥往肩上一扛,對風清揚比了個手勢,「告辭。」
風清揚頷首,目送尚暉扛人亦然能翩若驚鴻,婉若遊龍……在嶙峋山石蜿蜒山路和層疊的樹木之間閃身騰挪,直到身影徹底融入縹緲的雲霧之間。
翩若驚鴻,婉若遊龍,這八個字固然多用來形容女子身姿,但這年輕後生……他也要由衷贊上一句:當真是好俊的功夫。
老爺子只覺得心事又少了一樁,面帶微笑自言自語道,「脫身一個是一個。」
話說便宜外甥林平之像個沙包一樣被扛上身,胃部剛剛抵上尚暉的肩膀,他其實就恢復了一點神智,只不過整個人還不是很清醒:不過再不清醒也知道自己正「任人宰割」,就明智地裝暈,不動彈也不吭氣。
再之後他親身感受過「好俊的功夫」後,悲從中來的同時還隱隱存著點兒希望:因為他在昏迷之前把來人的相貌看了個正著……
俗話說外甥似舅,林平之跟恢復後的原主五官臉型起碼有八分相似,甥舅倆氣質再怎麼大相逕庭,總瞞不住武林中人的火眼金睛。
林平之這陣子受刺激忒大,此時莫名放鬆下來,竟然憑空生出一份親近之意……他自己也詫異得不行。
詫異過後他便思緒亂飛了起來,雖然他一直腦袋朝下,很不舒服:說這位是他爹,見過他倆容貌的外人只怕沒誰不信。
他可是記得,母親早年就說過,外公年輕時亦是翩翩少年郎,惹了不知多少風流債。不過外公風流歸風流,心裡一直有數,從沒把外面招惹的女人往家裡帶。
所以阻止他自殘,並二話不說把他從華山後山帶出來,且沒驚動旁人,又跟他相貌十分相似的高人——當然,在後山隱居的那位不算……興許就是他舅舅……吧?當年外公的風流債……之一?
林平之大頭朝下,腦部充血之際,猜測得特別靠譜,基本就是真相了。
卻說尚暉幾乎是原路返回,隔著老遠就看見黑馬煤球還等在原地,片刻後他從天而降,煤球瞪大眼睛,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伸著馬臉就是一通蹭。
尚暉塞了塊糖過去,又得了煤球一通亂蹭。之後煤球也不肯走遠,吃草閒逛都不肯讓他離開視線。
只要他不刻意放出鯤鵬獨有的威壓極強的氣息,小動物就都挺喜歡對他蹭來蹭去以及圍著他打轉。
穿到任務世界,套著馬甲,這個特點依舊也帶了來。
在華山的半山腰找個能落腳的山洞一點也不難,尚暉把便宜外甥丟在地上,「行了,都醒了就別裝暈了。」
林平之默默坐起身來,期間不小心拉扯到傷口,他半點表情也沒變,而是仔細瞧了尚暉半晌,才試探著問,「舅舅?」
家傳袈裟就在懷裡,才是讓他如此平和的關鍵。
尚暉正削著木桿子,自然由著林平之端詳,甚至便宜外甥的一番小心思他都心知肚明。他眼皮抬都沒抬,「你娘提到過我?」說著將手裡的活計都丟給了林平之,「得在山裡落腳,」他指了指天,「我瞧著晚上有雨,得早做準備。」
林平之就看著自己這新出爐的,貌若好女,黑髮雪膚,弱不勝衣的舅舅一個閃身就沒了蹤影。
真的是一下子就沒了影兒!舅舅揹他下山還是有所收斂的!
在一兩年裡經歷了人生巨變,三觀崩塌再重組,林平之可不是當年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少爺了:家傳劍譜,哪怕已是殘篇,依舊在他手裡,想來舅舅無意謀奪,更無意滅口。而且光是舅舅這身輕功……他愣是沒見過比舅舅更高深玄妙的,連那位老人家都沒橫加阻攔……他總有強烈的預感:那偽君子縱然練成他家傳的《辟邪劍譜》,也不是舅舅一合之敵。
所以他